王贵妃从一开始就对攸宁颇有敌意,她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不得而知。
攸宁还有前世的仇恨,她想自己寻找真相,如此也好,总比冷不丁告诉她真相要强。
赵承渊如此想着,应下她,扶她下车,又送她上王贵妃的马车。
王贵妃的马车宽大奢靡,坐榻上摆了张炕桌,炕桌上摆着熏炉,里面燃着的却不是她素日里爱用的浓烈熏香,而是檀香。
王贵妃斜倚着引枕,手肘支在炕桌上,神色慵懒。
韩攸宁请安后坐在炕桌的另一边,便听王贵妃道,“你有身孕了”
韩攸宁笑了笑,“原来消息传得这么快,娘娘都知道了。”
王贵妃轻哼了声,“本宫哪里有兴致打听这些事情。不过有些消息即便自己不想听,它也往本宫耳朵里钻。”
她那痴情儿子,一大早去翊坤宫叮嘱她,让她今日莫要用那香丸。她询问之下方知,原来韩攸宁有了身孕,而她那香丸里含麝香,对胎儿不好。
见她应下,赵宸方去早朝。
韩攸宁已经习惯了王贵妃说话不中听,只笑笑。
王贵妃瞥了眼她一眼,“晋王的封地在晋州,你既有了身孕,便该回去好好养胎,晋州的水土可比京城好多了。”
王贵妃这话,与上次让她莫要进宫如出一辙。
韩攸宁不由问道,“娘娘为何不想我待在京中”
王贵妃别过脸,透过摆动的锦帘看向窗外,“你爱呆不呆,本宫才懒得管你。”
车轮粼粼,车队动了起来。
赵承渊骑马护在马车旁,成郡王率领上千御林军,护在车队前后。
王贵妃目光微闪,定定落在车队前面那道高大巍峨的身影上。
韩钧骑着枣红骏马,身着玄色戎装,铠甲森森,威风凛凛。他一如二十多年前那般,不远不近地走在她前面。
他那时会细心地用剑砍掉挡路的树枝和灌木,为她开辟一条通畅的小道,却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即便如此,那短短两刻钟,也是她这辈子最甜蜜的时光。那时的他,心里只想着要护好她吧。
此时她多么希望,他如此走在前面,还是为了护着她。
可她很清楚,他不是。他为的是车厢里他的女儿。
王贵妃苦笑,却还是舍不得收回目光。
韩钧每年在京城的日子太少了,哪怕是她以前没嫁人的时候,也难见到他。后来进了潜邸,又进了宫,她就如那囚雀,不得自由,更是难见到他了。若是赶上过年的时候他回京,初一皇上去灵安寺进香时他会随扈,她才能见上一面。
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这么近看到他,她怎么舍得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