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山对高达全与货车司机争吵的全过程都看在眼里,对争吵的原因也一清二楚,那就是装卸工人野蛮装货卸货。这种野蛮装货卸货的情况,高达山遇到的不止一次两次,争吵几句是常有的事,争吵只能出出气,解决不了包装箱被摔坏的问题,也不能促使装卸工人装货卸货的时候变得谨慎起来,刚才那个货车司机到下一个卸货点还是会用惯有的卸货方法卸货,因为货车司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货卸完,挣到开车和卸货的两份打工钱才能勉强养家糊口。高达山没有回应高达全的抱怨,心里在想着另一件事。
“达全。”一个中年妇女笑眯眯地喊高达全。
货车刚开走,高达山就发现了这个中年妇女,有点儿面熟,是市场里面的商户。这个中年妇女应该来一会儿了,因为货车当着,大家都没有看到她。
高达全转过头,马上满脸笑容:“嫂子。”
中年妇女说:“我从你们门口路过,看到你在卸货,就在这站了一会儿,没什么事。”
高达山热情地说:“嫂子,你进屋坐一会儿,喝杯水。”
中年妇女说:“不用了,我回去了。对了,达全,你把你们最新的报价给我一份。”
高达山痛快地答应:“行,嫂子,我这就给你去拿。”高达全回到门市,出来时手里有两份报价单。高达全把两份报价单递给中年妇女,客气地说:“嫂子,这是两份最新的报价单。以后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就行,我给你送去。”
中年妇女微笑着说:“我刚好路过,顺便拿两份报价单,我回去了。”
“再见,嫂子。”高达全还是满脸笑容,待中年妇女进了市场,才对高达山说:“二哥,这个人是市场里雷经理的媳妇,三天两头地就找我要报价单。”
“噢,她是雷震的媳妇,我说怎么有点儿面熟呢。”高达山奇怪地问高达山:“她总找你要报价单干什么呀?”
高达全笑了笑说:“听市场里的人讲,雷经理公司的钱和家里的钱都是她把持着,给雷经理的零花钱很少,她怕雷经理在外面弄小钱花,总跟我要报价单,时时刻刻掌握进货的底价。”
“哈哈哈,莫非她怀疑雷经理在咱们这吃自己的回扣?”
“听市场里的人讲,雷经理在外面吃回扣,被她抓住过。”
高达山又笑了:“哈哈哈。”然后问谢忠诚:“谢总,你看看,我们机电大市场的这些小生意人,各有各的故事,是不是挺有意思?”
谢忠诚也笑了:“哈哈哈,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自己吃自己的回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谢忠诚又指着门口富来克森公司的货箱,问高达山:“高总,我已经碰到两次到货了,应该卖得很好吧?”
高达山的表情变得有点儿严肃了,思索了一会儿对谢忠诚说:“二〇〇三年是卖的最好的一年,去年有点儿下滑,今年还不如去年。”
谢忠诚感觉到奇怪,问高达山:“我听你说,富来克森公司在北洋建生产厂啦,销量应该增大才对呀,怎么还萎缩了呢?”
高达山跟谢忠诚解释:“富来克森公司在北洋的工厂投产以后,国内的销量确实增大了很多。富来克森公司中国分公司,实行了新的销售策略,招聘了大量的销售人员,每个省至少增加两名销售人员,分成两个销售小组,一个销售小组跑用户,一个销售小组跑我们这样的代理商。有一定需求量的用户,都直接从富来克森公司订货了。稍微有点儿规模的机电市场,包括郊区和县城的机电市场都发展了一个代理商。富来克森公司做了大量的直销,众多的代理商在分销市场里竞争,每一个代理商的销量都萎缩了。并且,代理商多了以后,也不容易管理了,有的代理商为了增加销量拿到返点,以低价甚至以进价往其它市场里销售,造成分销的利润越来越薄。我们也不想往其它市场里销售,首先是违规,也不挣钱,没什么意思。”
谢忠诚分析:“这么下去,销量还有可能下滑啊。”
“对,可能性很大。下滑到一定程度,我们就放弃了,反正往市场里分销配件,也不是我们的主项。”
高达山的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一个事情,富来克森的话题告一段落,马上然改变了话题,微笑着对谢忠诚说:“谢总,刚才在卸货的时候,我就在琢磨,如果把你的传送带,做成一个梯子搭到车上,装货卸货就方便多了。”高达山走到门市门口,用手比划着说:“一头搭在货车上,一头放在地上,把放在地上这头直接放到门市里面,还能把货直接卸到门市里。哈哈哈哈哈。”
李春梅刚放下高达山的电话,就有人敲办公室的门。李春梅朝着门口说:“请进。”随着办公室的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人是方艺。李春梅站起来,微笑着说:“方总,是你呀,快进来。”
方艺走进李春梅的办公室,坐在会议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