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田希丰和涂自强满身臭汗的挤上了吉春开往延给里的火车。
“不知道你那么多肉都吃哪里去了”涂自强鄙夷的看着麻杆一样的田希丰。
“不知道你那身疙瘩肉是怎么靠苞米面子吹起来的”混熟了的田希丰丝毫不让。
“同志,能帮下忙吗?”
一个古怪的女音打断了田、涂二人的嘴仗。
涂自强闻声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硕大的包袱—直径最少有一米!
“同志,帮下忙,谢谢”
涂自强顺着声音向下看,发现包袱下面有是个抱着孩子的鹅蛋脸少妇,大包袱,是顶在少妇头上的。
少妇怀里单手抱着个四五岁的鹅蛋脸小女孩、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小包袱。
小女孩那双小眯眯眼还眨巴眨巴、好奇的看着他
包袱虽然很重,但对于蛮牛一般的涂自强明显不算什么挑战。
他伸手轻轻一提,稍微一转身,大包袱就稳稳当当的塞进了行李架。
“谢谢,同志,谢谢”小少妇也就一米五五左右,操着古怪的口音道着谢。
涂自强看看少妇的小脑袋,看看行李架上的大包袱,又看看小少妇一脸惊叹。
小少妇的脸被看的越来越红,怀里的孩子也逐渐撅起了嘴。
“别瞅了,丢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田希丰捅捅涂自强、小声说道,“朝鲜族女人就是这样顶着包袱走的,顶了几百年了!”
涂自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老脸一红低下了头。
“摸泽丽”眯眯眼小女孩小嘴一撇,虽然听不懂,但结合那鄙夷的表情,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涂自强的头更低了。
“拉给,¥()”小少妇很严肃的说了一大串话,小女孩的头渐渐低了下去。
“¥”小少妇又说了一串话。
“叔叔对不起”小女孩不情不愿的操着生硬的汉语道歉,两个眯眯眼里已经有了泪水
“嗨,没事”涂自强嘿嘿嘿笑着,“反正我也听不懂”
噗嗤
坐在边上的田希丰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笑,你能听懂咋滴?”涂自强一立眼睛。
“没,没,没,我没听懂”田希丰憋着笑,冲着小姑娘眨眨眼,小姑娘也破涕而笑。
“同志,对不起,”田希丰这么一闹,少妇也忍不住笑了,“她还小,不懂事,不该叫你大傻子”
“嗨,这有啥啊,我爸也说我不太精神。没啥,没啥”涂自强不以为意,我还以为啥呢?不就是说句傻子?
涂自强的大度、风趣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左右旅程要十二个多小时,几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少妇是吉春人,现在生活在安图,这次是带着女儿回娘家探亲。
孩子的爸爸在安图县下面万宝公社工作。
马上就要春耕,工作走不开就没能陪着娘俩回来。
少妇舍不得那一毛钱的站台票,也就没让家人送自己上火车
午饭时间,少妇打开那个小包袱,掏出几张大米面煎饼和一个大馒头,就着红彤彤的辣白菜喂小女孩吃。
田希丰也拿出了他俩的午饭:白面馒头和一大饭盒红烧肉粉条炖土豆
闻到肉香,小女孩的口水流的长长的,少妇很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