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食的时候，君祁知道，对面这头蓝色大鱼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她没有其他动作，就待在那里，眼睛里露出的情绪，是他所看不懂的。

要是他的记忆没有出错，他们之间也是打过几架的吧。

君祁现在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知道出生的时候就在海里了，没有同伴，没有家人。

遇见的其他大型动物，也都是互相将对方看做食物的，若是没有意外，这头蓝色大鱼就是如此，但是刚刚对方的动作，很明显，是来帮自己的。

那……这样的话，还要吃她吗？

君祁脑子想着这些东西，进食速度依旧没有减少，算起来，他已有四个多月没有进食了，这头虎鲸体长大约有八米，体重也是有好几吨，但是他吃的完。

许乔乔就看着君祁一口一口的，将这头虎鲸差不多吃完了，只剩下一个骨架。

君祁吃完后手松开，没了油脂后的虎鲸尸体，渐渐往下沉，最后会停留在海底。

夜很静，月亮已经攀至高峰。

除了那头突然出现的虎鲸，后面就没有再出现其余意外了，乌云散开，月亮露出它所有的面容。

“嘤呜呜呜～～”

许乔乔发出了声音，她试着往前游了几米，对方没有其他动作，那双淡漠的眼睛一直看着许乔乔。

“——”大鱼，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对方嘴巴动了几下，像是在与许乔乔交流，他的手上还沾着虎鲸的肉沫，还有那些鲸脂。

许乔乔眨眨眼睛，摆动了几下自己的尾巴，表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君祁“……”

他好像才明白过来，这头蓝色大鱼是听不懂自己的言语的。

那这可就难办了，这头鲛人没有与别的生物交流的经验，所知道的语言，在一出生就印在脑子里了，但从未有机会说出口，与蓝鲸交流还是第一次。

“噫呜~呜~呜~”

许乔乔叫出了点声音，鲸鱼的声音只有他们族类才能听到，其他鱼类还有生物是听不到的，在规定的频率范围内就能听到同类的声音，接收到它们的信号，鲛人是例外，他能听到大海里一切的声音。

这条蓝色大雨的声音挺好听的，君祁心里默默评价到，寂寥而空灵，像是海妖在吟唱，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罢了，既然听不懂，那就不强求，君祁与许乔乔对视着，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头蓝色大鱼还是自己的恩公，他没看过人类的话本，不知道他们对于恩公是怎么做的，就更别说大鱼里是怎么做的了。

所以，该怎么办，得赶紧想个方法出来。

因为鲸鱼的眼睛深嵌在肉里，忽闪着幽幽的光芒，因为外表是深蓝色的，在海水的朦胧状态下，所以有时衬着眼睛看上去也是深蓝色的。

在君祁看来，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自己，以往他倒是没有这么仔细观察鱼眼睛，反正最后都是到肚子里的，这么仔细不是浪费时间嘛。

此刻，他的心境完全不同。

这双眼睛很好看，和大海一样，他很喜欢。

且现在，对方似乎在笑，这点他还是能从眼里看出来的。

所以……不吃这头大鱼了。

君祁做出了一个决定。

虽然许乔乔听不到对方说的话，但是可以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不少，想来多是因为这头突然出现的虎鲸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