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的住处那边。
若音赶到时,已经人满为患了。
她放眼瞧了一眼四周,便发现院外候着不少大臣,往日位高权重的那些如今一个个的都跪在地上,面有哀戚。
看见他们露出这样的神色,若音心头不免一跳,稍微有点紧张。
电视剧里可不都是这样演的么?
皇帝要死了,在床榻上临终托孤,床榻旁边跪了一地的大臣和嫔妃什么的。
璟婳也没有瞧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下也有点忐忑,就拉了拉若音的衣袖,问道:“额娘,皇玛法他?”
若音抿了抿唇,知道璟婳这里是担心康熙爷,可现在情况乱糟糟的,她该找谁去通传一声呢?
犹豫了一下,若音还是决定先朝着康熙爷的寝殿过去,瞧瞧李德全或是他的徒弟在不在。
谁曾想。
若音刚挪了步子过去,忽然就有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音侧福晋。”
九贝勒胤禟站在若音身前,淡淡地问道:“音侧福晋这是想带着公主去瞧皇阿玛么?倒真是殷勤。”
“此刻皇阿玛病重,太医院三堂会诊呢,只怕见不得你。”
若音没理他。
她正好就看见,李德全从康熙爷的寝殿里头出来了。
他四处望着,像是在搜寻什么。
很快,李德全从人群里头看见了若音,顿时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若音走了过来。
“侧福晋!”
李德全对着若音拱了拱手,忙道:“皇上刚刚醒了,正问起公主呢,您来了就好了,快随奴才进去吧。”
若音听李德全说完,嘴角一下子就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她偏头,瞧了一眼九贝勒,眼神里瞬间露出挑衅来。
顿时。
九贝勒脸色难看至极,就连拳头都握紧了,却偏偏拿若音一点办法都没有。
若音也不想的。
她的眼神愈发嚣张,心中却暗暗道:“你不惹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你偏偏惹了,那我自然要气一气你才能甘心的了。”
“”
若音最后也懒得管脸色铁青的九贝勒了,她跟在李德全的身后,就进了康熙爷的寝殿。
寝殿里,有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像是安神香的味道,混杂着些许的药味,闻起来让人觉得心神宁静。
屋子里很安静。
床榻上,康熙爷正被胤禛扶着,在喝药。
璟婳瞧见了康熙爷,忙快步走了过去,就在床榻边上坐着,握着康熙爷的手,也不说话,不哭泣,就这么静静地守着他。
康熙爷显然也看见璟婳来了,他原本枯寂的眼神忽然动了动,柔和了许多。
看见这样的情景,若音心里稍微心安了一些。
须臾。
康熙爷喝完了药,李德全顺势就从边上拿了蜜饯来。
康熙爷偏头看了一眼那些蜜饯,便对着李德全摆了摆手,淡然道:“心里苦,嘴里再甜又有什么用呢?”
床榻旁的众人听康熙爷这么说,一下子都变得有些沉默。
他们都有各自的顾虑,不敢再这个时候随意开口。
璟婳却扁扁嘴。
她轻轻拉了拉康熙爷的衣袖,就撒娇道:“额娘总说,生活有时候太苦了,吃点甜的也好,嘴里带点甜,总是能好一些的。”
“凡事,也要学会苦中作乐嘛!至于蜜饯,皇玛法吃与不吃都好,孙女会一直在这儿陪着您的。”
“好,好。”
康熙爷听见璟婳这话,嘴角一下子就浮现出了一抹笑容来,随即他看向在场的诸位大臣们。
“朕叫你们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们说。”
康熙爷表情严肃,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身为帝王的不可置疑,他道:“胤禩为人阴险,心思歹毒。”
“出身不高,乃是辛者库贱婢所出。这样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坐上大位的。”
“朕今日,就将话放在这儿了,你们以后要是再提胤禩,朕便会将你们,当成和他一样阴险歹毒的人。”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底下的朝臣们劝谏康熙爷立太子多年,康熙爷那儿从来都是还在考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斩钉截铁的话?
甚至,这话之重,令他们也不免有些胆颤!
“是——”
朝臣们纷纷答应,冷汗都快出来了。
上首,康熙爷见这些朝臣们好歹表示知道了这件事,也稍稍心安了些,旋即道:“朕这回,病得有些厉害了。”
“朕很累,想休息休息。接下来朝政上面的事情,就交给雍亲王胤禛来打理吧。恒亲王胤祺,十三贝勒从旁协助。”
康熙爷对着朝臣们说完,又看向胤禛,道:“你若是有拿不准的地方,也可以跟张廷玉、隆科多等人请教。”
“实在是遇上大事了,再来找朕也不迟。朕…咳咳,咳!”
康熙爷说着,实在是感觉有点不舒服,便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