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殿塌了的事儿,在宫里宫外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若音的嫂嫂都亲自入宫了一趟,来探望她。
永寿宫里。
富察氏看着贵妃榻上躺着的若音脸色还算尚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就落了下来。
“瞧见娘娘并无大碍,妾身这心里也就放心了。额娘听说宫里出了事情,可吓了一大跳呢。”
富察氏仔细地瞧着若音,又低声道:“咱们也都知道。景仁宫那位呀,是个格外有心思的。娘娘,您可要当心。”
若音颔首,就对富察氏道:“嫂嫂放心,我都明白的。如今府里一切可都还好么?前阵子江南水患,阿玛和哥哥只怕忙得很。”
“可不是?”
富察氏叹了口气,就道:“妾身在家中听说,娘娘为了这水患的事情,还停了自个儿的俸禄呢。”
“咱们家,自然也捐了一些银子出去,希望也能帮帮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了。”
若音点点头,便对富察氏道:“如今水患已经好转了不少,相信阿玛和哥哥那儿,也不用再焦头烂额了。”
“倒是嫂嫂,要照顾两个孩子,也辛苦。”
“不辛苦。”
富察氏听了,却笑了,她道:“家中相公对妾身极好,处处体贴。我这偶尔辛苦些,他也会关怀几分,帮我分担。”
“娘娘,能嫁进索绰罗家,是妾身的福气。”
若音莞尔一笑,又和富察氏聊了几句后,富察氏留下带来的那些补品们,这才离开了。
不多时。
若音送走了富察氏,采桑又过来禀报,说是怡嫔来了。
听见这俩字,若音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这几天,来探望她的人不少,不太熟悉的那些,若音也懒得应付,让采桑收了礼道了谢也就没见。
可怡嫔这儿——
若音惦记着自己的那些计划呢,她对外称病,其实为的也是怡嫔的事儿。
就是,怡嫔实在是太烦了一些。
正想着。
采桑那里,已经领着怡嫔进屋来了。
怡嫔走得很快,直接就到了贵妃榻前,瞧见若音,便咋咋呼呼道:“臣妾听说,娘娘在宝华殿抄经的时候,这偏殿忽然塌了呢。”
“当时,皇后娘娘也在里头。娘娘,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皇后害您?这个老妖妇,当真是太狠毒了一些!”
怡嫔骂得难听,仿佛真的和若音同仇敌忾似的。
若音听得有点烦,但还是忍住了,只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而已,片刻后,就叹了口气。
怡嫔见若音这副样子,忙又问道:“娘娘怎么叹气?”
若音闻言,这才回答道:“皇后早就存了心想要害我,上回也不过是给她逮住了机会而已。我这日子,从来就没能安生过。”
“怡嫔妹妹,前阵子,我们不是说好,等到你生辰的时候,办一个生辰宴,我再求了皇上,给你怡妃的位分么?”
怡嫔听若音说起这个,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就涌了上来,然后问道:“臣妾记得。娘娘,忽然说起这个做什么?”
“难不成,是有什么变故吗?”
若音点头,解释道:“这回宝华殿的事儿,皇上生气了,同时也责罚了皇后。眼下我病着,你的生辰宴,怕是举行不了了。”
“至于这封妃的事儿,我瞧着只怕也要延后。”
说到这里,若音果然就看见这怡嫔的脸上涌现出了一丝怒意。
她的拳头都握紧了,咬了咬牙,就道:“都怪皇后!如果不是她,臣妾,臣妾何苦要等下去!?”
“唉。”
若音又叹了口气,道:“先前我就与你说过了。咱们在宫中最大的绊脚石,就是皇后,她就是个不祥之人。”
“你瞧,这不就应验了么?”
怡嫔深深地皱着眉,点了点头,没说话,但显然她的心里,是认可了若音的这一席话的了。
若音这儿,便继续撺掇道:“不过嘛,眼下皇后犯了错,又被皇上禁足在景仁宫里了。她身边伺候的人,也变少了。”
“啧,这种时候,要是谁看她不顺眼,对她做了什么,兴许皇上那儿都是高兴的呢。”
“就是可惜,我病着,又素来与她交恶,这要是我出面,也不太好,便只能继续忍下去了。”
怡嫔听若音这么说,忽然就懂了什么。
她瞧了一眼若音,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意,就道:“娘娘,其实您也不必就这么忍下去。”
“什么?”
若音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怡嫔妹妹,你在说什么?”
怡嫔摇头,她仿佛没有继续说下去的**了,忽然就转身,对若音道:“娘娘,时辰不早了。”
“臣妾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您好好养着,就等着臣妾的好消息吧。”
若音颔首,就道:“怡嫔妹妹慢走,桂嬷嬷,送送怡嫔妹妹吧。”
怡嫔对着若音服了服身,这就走了。
不多时。
桂嬷嬷那儿送了怡嫔后,便回来了,她走到若音跟前,就道:“娘娘,怡嫔娘娘那儿是,要对皇后娘娘下手了?”
“嗯。”
若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我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她要是这点事都不敢去做,那我不是白跟她啰嗦了这么久么?”
“只盼着,这回她不要让我失望吧。”
若音说完,就往身后的软垫上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道:“回头告诉咱们的人,还有韵嫔那儿。”
“这几日里,无论是怡嫔想要做什么都好,不要拦着。只暗中留下证据就行了,一旦她真的对皇后下了杀手——”
“那么,咱们的人就可以立即出来,将她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