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巴掌落在了耿格格的侧脸上。
锋利的护甲划伤了耿格格的脸颊,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了若音的手背上。
温热而又带着些许黏腻的感觉传来,使若音心里陡然一惊,她反应了过来,抱住了怀里的耿格格。
“耿姐姐?”
若音看着耿格格脸上的伤,只感觉有点触目惊心。
德妃明知自个儿手上的护甲锋利,竟然还敢这样对着她的脸就招呼过来?
这不就是有意要让她毁容么?
若音忍不了了,只得转头道:“桂嬷嬷,去请刘太医过来!”
桂嬷嬷立即会意,甚至没知会德妃一声,转身就跑出去了。
德妃也是生气。
她看着跑出去的桂嬷嬷,大喊道:“真是好大的胆子,本宫都还没发话呢,这个老婆子竟然就敢跑出去?”
“娘娘!”
若音也喊了一声,看向德妃,道:“耿格格代妾身受过,她是无辜的,难不成还不该让太医过来瞧瞧么?”
“要知道,耿格格也是贝勒爷身边伺候的人,您这一巴掌弄伤了她的脸面,那也是伤了贝勒爷的脸面!”
“再者,宫里素有打人不打脸的宫规。德妃娘娘在宫中多年,更是协理六宫,应该不至于连这么点道理都是不知道的!”
“这回,您骤然动手要打妾身,本就于理不合。妾身再有错,那也是皇家上了玉牒的侧福晋,要定罪要责罚,那也是由宗人府来!”
“您明知故犯、动用私刑,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若音字字铿锵有力,又是拿了宫里的宫规来说事,德妃气得一个倒仰,眼看着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这时,桂嬷嬷已经领着刘太医来了。
看着屋子里人仰马翻的众人,刘太医忙从药箱里拿出止血的金疮药来递给若音,又忙过去看看德妃的情况。
若音深吸一口气,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耿氏是有心思不假,但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谋划,无可厚非。
这回,她也真的救了自己。
“耿姐姐,你忍着点儿。”
若音说着,先拿了纱布擦拭了一下流出来的鲜血,又用金疮药,来给耿格格止血。
另一头。
刘太医给德妃把脉完毕后,禀报道:“娘娘是急火攻心才导致有些头晕的,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切记不可再动气了。”
刘太医说完,转身就去开药,路过若音和耿格格身侧时,又矮身下来,查看了一下耿格格脸颊上的伤势。
只一眼,刘太医就叹了口气。
“这伤,颇有些严重。耿格格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微臣会开止血、安神镇定的药给您。等伤口结痂后,还会准备祛疤药的。”
刘太医如是说着,心里也打鼓。
他刚刚去给德妃把脉时,那可看得清清楚楚呢,德妃的护甲上,都还有鲜血流下来!
这足以看得出,德妃刚刚那一巴掌有多用力,而这伤口又有多深了。
也好在耿格格刚刚忽然扑过来,伤到的是耳垂边上靠近下颚线的那一块脸颊,平时兴许也不容易看到那儿。
刘太医都不敢想。
若这巴掌,正正经经打在若音的脸颊上…
“多谢。”
耿格格那里,还算冷静,她低垂着头,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终究几滴泪水,还是夺眶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