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这样吧,他累了。
…
十月底,康熙爷下了一道震惊天下的旨意。
直郡王胤褆不尊太子,对太子行厌胜之术,意图谋夺诸位,着削去其郡王之位,圈禁府中。
其妻伊尔根觉罗氏,也剥夺身上的诰命,其子原先册封的贝子之位,也一应剥夺。
消息传到雍郡王府时,若音正和璟婳还有弘晴坐在书桌前,拿着书桌上摆着的画册,教两个孩子认字。
若音听桂嬷嬷说完这个消息,沉默片刻,点点头,示意桂嬷嬷先去忙别的事情,就继续教孩子们认字了。
小半个时辰后,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刚出屋子,若音看着外面的天空,已经不似早晨时候的晴朗,开始暗沉了起来,云有些厚,像是在酝酿什么。
冬日到了。
若音看着这样的天,想到这个,然后看向桂嬷嬷,叹口气,道:“看来,这个消息一出来,就连天都变了呢。”
这才半月时间过去。
太子那里当晚得了命令,立即带人搜查直郡王府,果然就在直郡王府里,找到了一些和在坤宁宫里发现的那些小娃娃一样的木偶。
上头,写刻着太子和胤禛的生辰八字。
太子找到证据,连夜便回宫,把东西和人证带到了康熙爷的面前。
直郡王自然是不认的。
但人证物证摆在眼前。
就连直郡王福晋请回府的那位道士,都在“拷问”之下招认,直郡王福晋借着自己生病了为理由,找了他进府,就是为了弄这些厌胜之术的玩意儿。
事已至此。
康熙爷这两年早已对直郡王有些忌惮了,此番事情一出,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直郡王倒了。
王府被封禁,门口的“直郡王府”牌匾也被太子带人摘掉带回宫中,再让禁军,将从前的王府给围了起来。
从圈禁,到彻底宣判结果,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
期间。
惠妃和纳兰明珠几次三番到乾清宫门前跪着,求见康熙爷,想要给直郡王说情,都被拒之门外。
康熙爷,铁了心要处置这个儿子,无法回转。
直郡王出事,意味着太子和直郡王之间的博弈,以太子胜出而结束。
以后,也暂时无人能够钳制太子了。
这是个麻烦。
主要,最近胤禛表现得太出色了。
若音在后头知道太子的铁血手腕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觉得这回直郡王出事,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他的确厉害。
不然,也不至于直郡王那儿跟他斗了这么多年,愣是没找到一点把柄了。
“侧福晋。”
桂嬷嬷在旁,看着若音脸上露出的淡淡哀愁,便就劝慰道:“活在世上,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既然注定了要向前,便不断砥砺前行就好了。”
若音本来还在想以后的事,不免有些担忧。
桂嬷嬷忽然这么说,若音就笑了,她道:“也对。明天总会来的,忧愁既是无用,还不如振作起来,好好面对。”
桂嬷嬷颔首。
她看着自家侧福晋能想开,也就安心了许多。
午膳后,若音便去午睡了。
醒来时,桂嬷嬷那里正好拿着一本册子进来。
若音还有点困,盯着那册子看了看发了一会儿楞,这才问道:“这是什么?瞧着——是烫金的册子?谁送来的?”
若音问完,就翻开了册子。
这是礼品册。
册子上记录了礼品的清单,若音只看了几眼,就发觉此人非常阔绰,送出来的东西,样样都是珍品。
“是太子妃送来的。”
桂嬷嬷解释道:“她打发了身边一个贴身嬷嬷来,当时侧福晋您还睡着,奴婢也就没有吵醒您。”
“那嬷嬷来送东西,只说太子妃见了您几次,都觉得与您投缘。可惜她身在毓庆宫,不方便出来,知道侧福晋您要生了。”
“这不,送了些衣料缎子,还有补品什么的过来。”
太子妃?
若音一听,细细回忆,便想起了这位。
她是石文炳的女儿,出身清贵,家中无人在朝中任职,可谓是除了“高贵”什么都没有了。
她嘛,和太子感情一般般,是康熙爷挑中的门面光鲜却又不能给太子提供什么助力的那种儿媳妇。
眼下,直郡王倒了,太子明面上自然是“众人归心”,作为太子妃,出面拉拢一下若音,也是在理的。
想到这里,若音为这条注定了不平坦的路,默默叹了口气。
“知道了。”
若音看完了册子,就往身后的软垫上靠了靠,感觉还有点疲惫,刚要开口说话,忽然肚子就是一紧。
若音生过一次璟婳了,早有经验。
此刻身体出现这样的反应,她也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忙喊了一声道:“嬷嬷!”
桂嬷嬷本来要过来扶若音起来,见若音脸色忽然变了,吓了一跳,忙问道:“侧福晋,奴婢在呢,您怎么了?”
“我怕是要生了!”
若音咬咬唇,就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前两日就入盆了,也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