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曜历年通过的《御敌法案》,毫无疑问给这个世界造成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很多后世的史学家猜测,如果没有这部法案,也许整个历史进程都会不一样,许多波澜壮阔的事都不会发生。
而提到《御敌法案》,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王室「九公主」索兰黛尔·凡·多古兰德。
对于法案的通过,后世史学家往往抱着两种态度。
一种态度认为,法案通过是必然的,珀修斯其实早就想好了这件事,只是差一个合适的契机将它提出来,而他的女儿索兰黛尔恰好提供了这个契机。
另一种态度则认为,当时的珀修斯内心非常犹豫,根本没想好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他是在索兰黛尔的慷慨陈词下醒悟,并开始一步步推进这个影响深远的法案。
针对这个问题,两种观点的拥护者始终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毕竟珀修斯从来都没有对大众公布过自己的心路历程。
但有一点无法否认——九公主成就了薄暮死神。
如果没有索兰黛尔在第三次会议上的发言,在王领魁首们制定的监禁方案下,奇诺能否逃过这一劫完全是未知数。
也许,珀修斯还是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决定,力排众议制定《御敌法案》,建立告死军团,将其交由奇诺统领。
又也许,《御敌法案》和告死军团仍会横空出世,但将领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奇诺只能在碎月之海的孤岛上了却残生。
历史没有如果,尘埃已经落定,索兰黛尔将奇诺的名字留在了历史上,也为自己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落英日,《御敌法案》公布后的半个月。
王城的傍晚被橙红色笼罩,天边升起的漆黑已经开始试图浸染苍穹,虽然还敌不过近夜的暮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转为夜幕是已经注定的结果,此时红与黑的碰撞更像是一场徒劳的战争。
不久前跌入低谷的奇诺,在索兰黛尔的协助下浴火重生,攀上了以前无法企及的位置,不仅在王国中获得特权地位,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告死军团,可谓凤凰涅槃。
但另一个人和奇诺相比,就显得无比凄惨。
曾经高高在上的王领家族子嗣,嚣张跋扈目空一切,起床有仆人伺候,睡觉有美女侍寝,兜里有花不完的钱,桌上有吃不完的美食,手中捏着一座城市的命运,有作为战争英雄的父亲在前面铺路,有王领袍泽作为后盾撑腰,平步青云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念之间,当葛拉博·特洛伊卷进波顿王子刺杀案,并且站在一个错误的位置上,他的凄惨结局就已经注定。
王宫殿前广场,象征王室家族的月桂花旌旗林立,在落英季夜晚的寒风中飘扬,带来秋日浓厚的肃杀之意。
王室各级大臣、行省总督、六大行省八职官吏、以及实权在握的王领贵族们聚集在此,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台上,国王血亲依次坐落,珀修斯坐在主座,怀中抱着索兰黛尔,波顿和安德烈分别坐于左右手。
索兰黛尔的目光带着小女孩独有的垂怜,却非常果决,没有任何同情之意。
波顿则是满脸冷笑,时不时触碰肩处愈合的枪伤疤痕,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安德烈和刺杀案并无牵扯,的表情则相对公事化,只是唉声叹气,觉得惋惜。
三人的视线都望着台下,看着的也不是别人,正是葛拉博·特洛伊。
此时的葛拉博几乎不能用“血人”来形容,他从雷云城被带到王宫后,毫无悬念遭到了无比惨烈的酷刑。
而酷刑的结果超乎每一个人的想象,王国最精锐的行刑官轮番上阵,期间各种灌食灌水维持他的生命,用最好的药膏帮他恢复伤势,请来最好的医生监护他的状况,确保他不会在酷刑中轻易死去。
每天都在血肉剥离,又每天都长出新肉脱胎换骨,这个原本褒义的词,在葛拉博身上以完全相反的含义淋漓尽致地体现着。
然而,从流火季一直到落英季,行刑官们足足拷问了两个月,硬是没能撬开葛拉博的嘴,关于刺杀波顿王子的幕后主使,他半个字都没说。
最后的那段时间,甚至连奇诺都亲自动手了,个小时的慢加工,居然硬是被葛拉博挺了过来。
这个纨绔子弟的坚韧程度超乎每个人的想象,他以一种极度扭曲的方式,向别人展露了自己一直以来被忽视的强大。
慢加工是上帝的手术刀,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藏,但它和别的行刑手法一样,都需要时间。
如果给奇诺足够的时间,让葛拉博开口是迟早的事,至少在个小时的慢加工后,葛拉博的心防已经有了松动迹象。
但是,人的生命力是有限的,王宫行刑官们之前的手段太粗暴了,始终动用雷霆手段,没有考虑长久性,极大程度消耗了葛拉博的机体潜能,让他的生命力油尽灯枯,后来哪怕药膏再好,医术再精湛,那具枯萎的身体也已经长不出血肉,甚至连须发都全部褪色,变得一片花白,再难以维持生命。
将死之人的嘴巴,即使是上帝的手术刀,也撬不开了。
万般无奈之下,珀修斯只能压榨葛拉博身上最后的价值——公开处刑,在众人面前剥夺这名王领子嗣的生命,维护王室不可撼动的尊严。
此时,特洛伊家族的实权者们,包括魁首爱德华都跪在广场四方,葛拉博的反叛也许和他们没有直接关系,但既是同族,在连坐制度下则必然逃不掉清算。
爱德华·特洛伊被剥夺烽火行省「总督」一职,进入为期年的考察期,考察期间所有待遇一律取消,总督职权暂由「行省执政官」雷萨克哈尔·德林·雷格诺姆代领。
特洛伊家族的其余成员没人能逃过此劫,全部被一撸到底,停职的停职,降级的降级,流放的流放特洛伊家族在多古兰德的政治地位遭到致命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