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想去实验室?”
中年人颇感兴趣的看着陈长生: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是在我刚刚来亚楠的晚宴上吧?”
实验室已经有一半堕入大火之中,陈长生虽然表面上冷静,但心中已如火焚,眼看辛辛苦苦花费了巨大精力得来的一切研究成果都要毁于一旦,他比任何人都要焦急。
但他知道中年人是谁,知道中年人和亚当斯家的关系如何,也知道中年人对亚当斯家这样产生于工业时代的新贵族的态度。
所以,陈长生明白,自己最好不要说话,只能等待渺茫的机会。
中年人看着他那张不同于在场所有人特征的脸,做恍然状: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你和亚当斯家的老鬼站在一起,我当时还好奇的很,亚当斯家那群暴发户土老帽的底线可真是一次又一次降低,连亚裔都接纳了……
哦!对了!威廉·亚当斯那土鳖几年前从海外带回来的子女,就是两个亚裔杂种!”【注1】
陈长生看着中年人的脸,记起威廉·亚当斯曾经教导过他的话,直视着中年人的眼睛,开口道:
“如果血脉能够代表强大和高贵,亚当斯家无论如何不会在帝国占有一席之地。”
面对这近乎于挑衅的话语,中年人先是愣了一下——已经很多年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也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么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手中超乎常人想象能力的权力足以让他做到人们可以想到的一切,而权力不仅意味着威望、敬畏、崇拜……还意味着绝对的支配和足以压垮绝大多数人人生的敬畏。
“有意思。”
中年人看着陈长生近乎“无脑”的倔强,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无数年前某个夏日的午后,面对想要和自己争抢面包的野狗。
一个念头闪过之后,他已经做了决定:
“无论你们的钱是从哪来的,又到底是怎么来的,总而言之,只要有钱,说话就能硬气。”
中年人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在意用词,话语中所包含的含义也是粗鄙,而周围的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存在,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就好像大人物们原本就是这样,也不需要因为这种事情而有所惊讶。
中间人直视着陈长生:
“有钱真好,是吗,钱帮你解决了一切,即便是安泽姆的死——我知道那和你们的行为脱不开关系,安泽姆是圣歌团的希望,可他死了,但你们安然无恙,你们拿钱换来了权力,换来了我这样大人物的妥协,钱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他像是一只疯狗,而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样一只疯狗竟然是一位圣歌团的大主教。
中年人的眼神里充斥着鄙夷:
“所以你看,你并非你话中表现的那么有勇气,你的勇气完全是由你无脑的凶狠和来自亚当斯家的金钱所支撑起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钱,我的狗现在已经在吃你的脑袋……真是遗憾。”
陈长生没说话,只是坦然直视他的目光。
“那么,我允许你进入实验室。”
中年人看着他始终不变的面孔,忽然笑了:
“但如果你们把事情搞砸了,让我看到有奇怪的东西从实验室里出来,我就会把这地方彻底夷平。”
军队给陈长生和他的同学们让开了一条道路,于是他们不再犹豫,向燃着大火的实验室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