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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南多·D·麦哲伦像是完没有听到陈长生的指责,目光下移看了一眼面前的纸张,用他那股发音极为标准的“帝都美言”说道:
“我们更感兴趣的是之前亚当斯先生说过的图灵处理器。”
他们只想谈对他们有益的东西,而对一切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东西不屑一顾——他们甚至无赖到对自己的一切意图完不加掩饰,甚至完不考虑“和气生财”这样的事情,仿佛对等的合作关系对他们而言是完没必要的。
陈长生也完没有理会他们的无赖,他甚至没有因为他们的无赖而产生任何情绪。
对他和他们而言,一切筹码都已经摆在谈判桌上,他有他必须完成的任务,他们有他们必须得到的利益,在足够明朗的局势下,一些事情成了必然——合作成为了必然,这导致谈判桌两边的人们不需要再做一些除了利益博弈之外的事。
他们对对方的心思心知肚明,于是陈长生也不浪费情绪和口水,完是在商言商:
“我们集团开发的图灵处理器和正常的核心处理器有所不同,其最有利于岛链的一点,是在软件和硬件双重层面对大数据运算进行了优化。”
图灵处理器的面铺开涉及到威廉·亚当斯集团在未来十几年间的商业战略,老爷子在他出来之前反复交代过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办好。
他款款而谈:
“大家都知道,在第三岛链的万维物联中心投入运营之后,其他岛链的物流中心也将会接入万维物联中心的大数据运算矩阵。
而就现在看来,主要几个芯片供应商——包括且不限于帝国半导体芯片集团、斯达沃工业、拜伦维斯集团等芯片制造公司,他们生产的芯片并没有对大数据处理进行过专有的优化,芯片的大小核心并不符合大数据运算矩阵的运行需求,仅仅是因为算力足够,才勉强能够跑得起来物联网软件。
而威廉·亚当斯集团的图灵系列则完不同——图灵系列芯片的核心设计为大数据运算而生,并且拥有独特的图灵运算构架,运算函数针对大数据进行过专业的统计学优化,比第一岛链现在大批量使用的一切6到8n片都更加专业,更加高效。
而专业和高效意味着所有人都能搭上物联网时代的便船——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物联网的参与权是通往下一个新时代的船票。”
在座的第一岛链物流中心官员们早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获取了图灵系列芯片,并根据各自的能力对芯片进行过压力测试,所以他们知道陈长生并未说谎。
“这样的针对性优化从何而来呢?”
物流中心的一名官员发出了让其他人眉头一皱的质疑:
“据我们所知,万维物联中心使用的软件系统并未开源,和其他岛链物流中心进行并轨的软件系统也仅仅是向企业开放了使用权限,而并未公布代码,你们连代码都看不到,拿什么做的优化?”
陈长生毫不犹豫的冒犯了他: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
这位官员怎么都没想到陈长生敢对他这么说话,一下子怒了:
“你在说什么!”
他一边呵斥,一边快速用自己混迹官场练就的本事四下察言观色。
当他看到其他人都一言不发,眼观鼻鼻观心的时候,一切后续想法骤然消失不见。
大家都不在乎,说明大家都没办法把这个当把柄对詹姆·亚当斯发难。
他仿佛完不在乎自己的脸面,态度忽然间来了大转弯:
“我的意思是,你们至少要把具体的优化项目说清楚,而不是像你刚才一样,只提出几个大方向。”
陈长生并未理会这人小丑一般的姿态,在面前笔记本上进行操作,把早就准备好了的文件推送到会议室里其他人的笔记本上。
“这是具体优化项目——针对每一种大数据运算功能进行的具体优化以及后续的优化方案,都在文件里了。”
费尔南多·D·麦哲伦打开陈长生投送过来的文件,看着文件目录里密密麻麻的几百条项目,立刻就放弃了现在检查的打算。
费尔南多·D·麦哲伦看了一眼克莱恩。
克莱恩用一张看起来并不干净的手帕捂着嘴巴咳了一声,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如果要加入集体采购清单,图灵处理器的单价还是要再压一压。”
一言一行之间,陈宴的泛用型鹤驼身上的眼睛已经观察了他的症状,并根据症状,结合自身的应急医疗数据库,分析出了克莱恩的症状来源。
‘是某种智械病?’
陈宴的意识审阅着来自6n片的计算分析结果,心中略微有些惊讶。
智械病特有的生物电紊乱在他身上出现了,陈宴其中一只眼睛看到并分析了那些紊乱生物电形成的波谱。
‘虽然是智械病的症状,但是是单一症状,且没有任何其他智械病必然发生的症状,而且克莱恩没有导致智械病的最根本因素——脑机,所以并不保证一定是智械病……有可能是其他类型的病症,只是和智械病相关。
更准确的来说——克莱恩身上正在发生的病症只能确定和智械病的症状产生了交叉,但并不能确定就是智械病。’
陈宴越看越心惊。
泛用型鹤驼身上的眼睛将分析出来的结果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眼前,这一过程并不考虑他的接受能力,他的意识所不可承受的未知知识也一股脑的灌了进去,如果陈宴现在还是血肉之躯,一定会出现颅压急速升高的现象。
可脑机不会有脑血压——6n片甚至连满载都没有达到。
‘北局的执行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宴并不好奇。
仅仅是为克莱恩的状态而感觉到悲哀。
生命如此脆弱,在科技的力量面前无法抵抗,只能被推着前进,前进的后果是未知的,可人类必须承受——人类想要得到更多的能力,挣脱生命赋予的桎梏,就必须承受代价。
监控摄像头呈现出的画面中,陈长生把目光放在克莱恩脸上。
他明显已经观察出来了什么,但他并未说出来,依然是在商言商:
“我可以自作主张把2n片的价格往下压半成,但其他制程的芯片就不行了,批发价原本就是薄利多销,你们手里拿着各个企业的集体采购报价单,应当明白我们的报价已经很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