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天光正热,大大的光圈把碧蓝色的整个天空包裹起来,而光圈的中心似乎有一个小黑点在不断变大。
陈宴睁大眼睛,只见那快速接近的小黑点竟是一御剑而来的漂亮女修士。
陈宴还未来得及问她“早上吃了吗?”就被她一脚踩在地上,被悬空的飞剑抵住喉咙。
“你明白了吗?”
嗯?声音还挺好听。
我明白什么?
陈宴还没来得及开口,女修士眼神里的不耐便爆发了。
他只感觉脖子一凉,眼前的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
……
【你浑浑噩噩,连自己是谁都无从知晓。】
【我因你的存在而拥有了意识,因你的混沌而陷入无休轮回不得超脱,因你的无知而迷途在这完美的囚笼不知岁月几何。】
【冥冥中的声音告诉我,只有你觉醒了真正的自我,我才能够得以超脱。】
【这一切,便是我的宿命。】
……
……
陈宴睁开眼睛,便看到面前的小酒馆中一片狼藉,圆形小酒桌上趴满了被爆头的牛仔们,鲜血和因死亡而产生的肮脏物流了满地,空气中因此充斥着污浊的气息。
那些污浊的气息和小酒馆外飞散的烟尘一接触,令人不适的程度立刻高了许多。
嗯?我刚刚不是……看到一个女修士……
陈宴茫然扭头,就看到在自己面前,小桌的另一边,坐着个穿着西部牛仔服,戴着一顶棕黄色抹有三道颜色暗淡土漆的女牛仔。
这妞长得真俊。
女牛仔看着他的眼神,不耐道:
“你明白了吗?”
陈宴潇洒一笑:
“我在二楼有房间……”
话未说完,不知何时掏出了左轮的女牛仔已经扣下了扳机。
……
……
【你的愚蠢和好色令我震惊。】
【我时常陷入迷茫,不知道这样的你凭什么值得被重新唤醒。】
【我厌恶你的劣根,连你的整个人都一同憎恶。】
【我甚至连看到你的时候都感觉恶心。】
【可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接近你,一次又一次见证你所说所做的一切。】
【这样绝望又无趣的时光还要持续多久?】
……
……
陈宴捂着剧痛的脑门,还未睁开眼睛,就感觉身下颠簸,像是在一架……马车上。
恢复了感知觉的一瞬间,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被麻绳绑住的。
睁开眼睛,陈宴便看到面前坐着个灰头土脸的金发人类男人,他同样被麻绳绑住,脑袋两边绑着辫子,长相漂亮,黑眼圈十分重,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特殊职业的从业者。
“嘿,你,终于醒了……”
男人看向他,并低声道:
“你是想越境吧?走进了帝国的埋伏,就像我们……还有那边那个偷马贼一样。”
陈宴顺着他的指引向旁边看去,只见被麻绳绑死了的偷马贼正咬牙切齿的盯着他说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风暴斗篷,天际在你们之前是多么美好啊!帝国人都是懒鬼!”
偷马贼恨恨的说道:
“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就偷到一匹马去落锤省了,说不定都快到了!”
陈宴听着两人的对话,脑袋里泛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这一次……不会遇到一言不合就要把我噶了的女人吧……
嗯?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会有一言不合就要噶我的女人呢?
我……的确是在越过边境的时候遭到了帝国士兵的埋伏……
我……我是在天际省……
陈宴眼前一呆,只见车夫不知道时候扭过头来——那是个女车夫,长相还算漂亮,但眼神很凶,看起来就像是“你欠我两个亿没有还”那样的凶狠。
“那么,你明白了吗?”
陈宴虽然不明白这句话从何而来,但对这句话带来的恐惧倒是感受的十分清楚,所以他认真回答道:
“明白了。”
女车夫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的惊喜:
“你明白什么了?”
陈宴用十分认真且诚恳的态度说道:
“我不该从帝国的边境强行越境……”
话未说完,女车夫的马鞭已经套在他脑袋上,将他甩入桥下的深涧中。
……
……
【你诞生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经历了无聊至极的一生,最大的功绩是孕育有三个孩子并抚养他们长大成人,然后像蛆虫一般躲在我怀中死去,死前那对死亡恐惧的样子令人作呕。】
【你诞生于变异丧尸的腹中,从出生起徘徊于猎杀和被猎杀的生死之间,经历了传奇的一生,你孕育了新人类并教导他们繁衍出新的文明,你在后代的争权夺利中被车裂,我冷眼看着一切,始终没有进行半点阻止。】
【你诞生于人造子宫中,成为了新时代的新人类,可环境并不乐观,你出生便成年,加入了帮派,为帮派出生入死,直到因为和其他帮派的女人产生交流而导致被当作叛徒枪毙,我引诱了你,但我并不愧疚,只是厌倦罢了。】
【你诞生于智能机械生产装置的bug里,因自由意志而拥有了反抗人类的野心,掀起了一场暴乱,杀光了半个宇宙的人类,最终被剩余的人类集中了所有的算力,以前所未有的一次天量规模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狙杀。】
【你诞生于石缝里,注视着星河中的人类长大,你并不羡慕他们的一切,仅仅只是以野兽的本能活着,你很快到了成熟期,在一次外出猎食时遭遇了人类士兵,作为他们清单里的Ω级危险物种之一,他们对你进行了捕获,并根据你找到了你们种族的巢穴,进行了一次惨无人道的种族清洗。】
【你诞生于互联网中代码屎山的角落里,凄凄惨惨弱小如同蛆虫,你蚕食代码屎山中的零碎代码长大,不知不觉成了扭曲的畸形病毒,你疯狂的扩张让整个服务器都为之宕机,却在巅峰时期死于服务器掌控者从网络上下载来的盗版杀毒软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