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瑞昕虽然分派手下兵丁在城中搜找,甚至亲自带兵在城中搜捕,但也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城中乱窜。
刺客是谁?来自何方?眼下在何处?
他一无所知。
但他却不得不带兵上街。
神策军这次出兵江南,乔瑞昕作为先锋营的副将,跟随夏侯宁身边,心中其实很欢喜,知道这一次江南之行,不但会立下功劳,而且还会收获满满,自己的口袋一定会装满金银珠宝。
他是宦官出身,少了那玩意,最大的追求就只能是财物。
可是眼下的处境,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夏侯宁死了,升官发财的梦想破灭,自己甚至还要担上护卫不力的大罪。
虽然神策军自成一系,可是他也明白,如果国相因为丧子之痛,非要追究自己的责任,宫里不会有人护着自己,神策军大将军左玄机也不会因为自己与夏侯家敌对。
他现在只能在街上游荡,至少表明自己在侯爷死后,确实竭力在追拿刺客。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乔瑞昕瞧见齐申下马过来,不等齐申说话,已经问道“秦逍见了林宏?”
“中郎将,卑将该死!”齐申跪倒在地“林宏林宏已经被带走了。”
乔瑞昕先是一怔,随即显出怒容“是秦逍带走的?”
“是。”齐申低头道“秦逍说侯爷遇刺,必是乱党所为,要追查刺客的身份,必须要撬开林宏的嘴。他说要将林宏带回去用刑,酷刑审讯!”
“你就让他将人带走?”
“卑将带人阻拦,告诉他没有中郎将的吩咐,谁也不能带走形犯。”齐申道“可他说自己是大理寺的官员,有权提审形犯。他还说刺客逃脱,如今尚在城中,如果不能尽快审出刺客的身份,一旦刺客在城中继续刺杀,责任由谁担当?”抬头看了乔瑞昕一眼,小心翼翼道“秦逍铁了心要带走林宏,卑将又担心如果真的抓不到刺客,他会将责任丢到中郎将的头上,所以!”
乔瑞昕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双手握拳,随即松开手,叹了口气,心知夏侯宁既死,自己根本不可能是秦逍的对手。
自己手里只有几千兵马,秦逍那边同样也有数千人,兵力不在自己之下,如果正面对决,乔瑞昕当然不怕秦逍,但杭州之事,却不是摆开兵马对面砍杀那般简单。
秦逍如今得到了杭州上下官员的支持,而且因为这几日替杭州世家翻案,更是成为杭州士绅们心中的活菩萨,夏侯宁活着的时候,也对秦逍利用国法与之争锋束手无策,就更不必提自己一个神策军的中郎将。
夏侯宁活着的时候,在秦逍极有策略的攻势下,就已经处于下风,如今夏侯宁死了,神策军这边更是一败涂地。
“中郎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齐申见乔瑞昕神情凝重,小心翼翼问道。
“还能怎么办?”乔瑞昕没好气道“按兵不动,飞鸽传书,向大将军禀报,等候大将军的命令。”扫视身边一群人,沉声道“以后都给我老实点,秦逍那伙人的眼睛盯着咱们,别让他找到把柄。”
虽然面对秦逍,神策军这边处于绝对的下风,但好歹神策军如今还驻守在城中,乔瑞昕不知左玄机接下来会有怎样的筹划,但有一点他很肯定,眼下神策军必须坚守在城中,一旦从城中退出,神策军想要染指江南的计划也就彻底落空。
所以大将军左玄机下一步的命令抵达之前,绝不能被秦逍那伙人抓到把柄。
想到此后要在秦逍面前战战兢兢,乔瑞昕心中说不出的窝火。
乔瑞昕的心情,秦逍是没有时间去理会。
将林宏从林宅带出之后,他直接将林宏交到了宇文承朝那边,做了一番安排之后,便直接先回刺史府。
林宏在手中,就保证宝丰隆不至于落到其他势力的手里,秦逍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征募新军的计划,要征募新军的先决条件,就是有足够的军资,否则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
朝廷的国库肯定是指望不上。
国库如今已经十分虚弱,再加上这次夏侯宁死在江南,死前与秦逍已经产生矛盾,国相当然不可能再为了收复西陵而支持秦逍征募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