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朱这样的老封建,将工匠、商人这些都是看做不事生产,自然也就打压了。其它朝代的统治者其实也一样,都认为读书、种田才是正经事,其它的就要限制了,尤其是商人更是需要被打压,老朱顶多也就是严格些。
严震直也没多隐瞒,说道,“回殿下,朝堂之上确实有人议论,都说殿下待工匠太厚!”
朱雄英不置可否,只是再次问道,“震直,那以你之见,本宫待工匠太厚可有不妥?”
严震直这一次稍微酝酿一下,才说道,“殿下,臣多在工部效力,蒙殿下青眼,臣得以位列朝堂。臣于北平多和工匠来往,臣觉得殿下该厚待工匠,也该打压工匠!”
朱雄英饶有兴趣,问道,“哦?说说,为何这般说?
严震直立刻回答,“臣居于乌程,觉得匠人多是木匠、铁匠等,此去北平,臣开阔了眼界。木匠、铁匠自然重要,我大明也需大匠。只是现如今,匠户多是民生,更是多制奢华享乐之物。似此等,臣觉得朝堂不该鼓励。”
朱雄英忍不住笑了起来,严震直这人胆子也算得上是比较大的,不过他说的也是比较有道理。
瓷器什么的不用说了,这一直都是中华民族的标签。丝织品等等,这也是中华民族的标签之一。这些东西当然很重要,这样的一些奢侈品确实是有存在的必要。
只不过朱雄英也觉得这样的风气得稍微注意引导,提升生活品质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说出现一味的追求享乐等等,这就是朱雄英不大喜欢看到的。
其实现在的大明还好,苦水里泡大的老朱坐拥天下,但是没有穷奢极欲,甚至算得上比较简朴了。而朱雄英这个皇三代其实也是比较朴素的,他也不算是享乐主义。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文武心里也是在嘀咕,觉得朱皇帝家到底是泥腿子出身,根本不懂生活、不懂享受。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大富之家有些时候也会稍微注意影响,不敢闹得太过,生怕成为朱皇帝的眼中的。
朱雄英笑着说道,“说的在理,只是木匠这些,也不能缺。震直,可是觉得本宫该培养铁匠、火药等匠户?那些可以让大明军武提升的,该多培养,那些享乐的就要限制?”
严震直就是这样的心思,他也觉得自己这样的一些建议还是非常有道理的,觉得自己的建议也是可以被采纳。
朱皇帝本身就不是特别喜欢享乐,皇太孙也是不喜奢华的性子。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也就不会是景德镇炉火彻夜不熄,哥窑、龙泉也不会成为很多匠人心里的圣地。
“这一次你在北平做的很好,超出本宫预料。”看着严震直,朱雄英不吝夸奖,“这次天下工匠云集北平,震直将诸事安排的井井有条,皇城、皇宫修筑不俗。工部尚书之职,本宫看来震直也做的,这位置震直能做好。”
激动的严震直连连谢恩,从一个富贵乡绅富户成为六部尚书之一,这个跨度有点大。大概也是因为刚刚开国,严震直才有这样的身份、阶级的巨大跨越。
严震直更加明白,这些年他确实做了不少事情,但是早说北平城、皇宫就是在他主持下修建起来的,这其实也是有那么点言过其实。但是严震直更加明白,他确实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完成了皇太孙的任务,他知道那个工部学院在皇太孙心里的重要性。
严震直满怀期待的离开了东宫,自然也就是因为仕途顺利,有机会更进一步。
严震直也明白,他和那些传统的文臣有些不同。哪怕大明朝堂之上也有一些没有参加科举的文臣,但是现在这类官员越来越少了。严震直明白,如果没有太孙的大力培养,他也不可能仕途如此顺利,更别说成为六部尚书了!
至于说这里面有没有皇太孙打压传统儒家弟子的心思,严震直不愿意去多揣摩。
朱雄英有没有在尝试着改变文官集团的组织构成,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反正有那么一些文官不是很高兴,觉得匠人、豪绅也能出入朝堂,觉得这是对圣人子弟的羞辱。
但是想想蒙元时期的文人地位,再想想今上的强势,哪怕心有不甘也只能认了。
晃晃悠悠的朱雄英回到寝宫,看了看四周,“垠儿呢?”
“睡着了,估摸着还要半个时辰才能醒。”徐妙清笑着对朱雄英说道,“皇爷爷差人过来了,赏赐的凤钗、如意到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随即对徐妙清说道,“过几日为夫要考核功勋,届时我也会叫来一些勋贵、文武家眷。你也帮着看看,这要是家宅不宁的,也没心思办事。”
徐妙清心领神会,轻笑着问道,“殿下,可有名录?”
这自然也就是指一些重点观察对象,不管是要鼓励还是敲打,都是有些要注意的。
“没有,你就设宴招待那些命妇就是。”朱雄英也不开玩笑,认真说道,“前两年我们刚成亲,当时父亲还在。这两年就不一样了,垠儿也稍稍长大一些。这一次只是叫来一些亲近些的勋贵文武,下一次就该是大宴了。”
徐妙清微微一愣,随即立刻说道,“臣妾领旨!”
到底是将门之后,哪怕是女子,这个时候也显得果决。扭扭捏捏的可不好,因为这些事情就是徐妙清应该承担的责任,她自然也就需要努力做好。
说到底,老朱家一家四代,也就是徐妙清一个是明媒正娶的。
当然是一家四代了,哪怕大朱过世了,也不能否认他的存在啊。那可是老朱的嫡长子,是小小朱的爷爷。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朱雄英也觉得不需要太着急,可以稍微的休息休息,绝对不能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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