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鸮面露惊愕地望向,已经恢复了清明与神智的江风,虽然此刻的江风面带哭笑难分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用力的迹象,可饶是狍鸮拼光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气,也难以挣脱江风的钳制分毫。
只不过,狍鸮能够进攻江风的武器,可并非只有他那锋利尖锐的兽爪而已。
这只体型绝不算小、吨位绝不算低,浑身都肌肉虬结的狰狞“怪兽”,无论是那口如同箭簇一般的可怖尖牙,还是布满利刺、如同长鞭一般的尾巴,以及他浑身上下的其余部件,都可以作为进攻敌人的武器。
而且,在江风挣脱“恶念唤醒”的影响之后,狍鸮已经意识到,短时间内再重复刚刚的伎俩,显然是徒劳之举,根本不可能再成功地控制住江风。
所以,与其继续耗费精力与灵力维持“恶念唤醒”,还不如直接将其转化为灵力攻击,最起码,还有些许重创江风、扭转局势的可能。
想明白这一点后,狍鸮没有任何犹豫,他的身体周遭,立刻便浮现出一柄柄由晦暗灵芒组成的灵力长枪,尔后伴随着狍鸮的兽爪、尖牙、长尾,以及他身体上,其余所有能够作为进攻武器的部件,一同招呼向了江风。
按理说,在如此之近距离的情况下,狍鸮的这些攻击,定然能够无一例外地全部命中江风,并且对江风造成不小程度的伤害,甚至直接将他伤至“残血”状态,导致江风挑战失败、被迫退出昊天塔,也未必没有可能。
即使江风的肉体与灵能防御力,俱是算得上十分强悍,可不管再怎么说,这只狍鸮,毕竟具备凌空巅峰境的实力,而且本身也属于百强种族,这家伙若是不顾一切地全力反扑,别说一名境界水准,只有炼神八重的人族修者了,哪怕是已经步入腾云境的修者,下场也必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结果却是,无论是狍鸮的肉体进攻,还是他凝聚出的那一柄柄颜色晦暗的灵力长枪,最终都在距离江风只有不足一寸的距离时,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力场给完全阻挡下了,致使这些攻击,与江风的身体完全隔绝了开来,别说有没有对江风造成半点儿伤害了它们甚至就连触碰到江风的身体,都办不到。
那阻挡下狍鸮攻击的、围绕江风的身体一圈、保护江风身体的灵力力场,正是江风的金、蓝两种灵力。
此刻涌现而出的金蓝灵力,并非源自于江风的某项技能,也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某种力量启动了“自我防御机制”,在不经江风授意的前提下,自行保护江风。
这无疑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灵力并非是什么有自我意识的力量,在未经主人授意与允许的前提下,按理说,是绝对不会自行行事的才对。
可是这一在常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了江风的身上而且,看江风的模样,还显然没有为此感到半分惊讶,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什么可值得惊讶的一般。
因为只有江风自己清楚,这一切,并不是什么无法用现有逻辑和世界法则来解释的“灵异现象”,只不过,是他的家人在以某种方式保护他罢了。
渐渐的,江风脸上那原本说不清楚,究竟是幸福还是痛苦的表情,在几经变换之后,终于定格在了溢满幸福的笑容上,而他钳制着狍鸮、使其身体无法挣脱自己束缚的那只手,也随之变得更为孔武有力了几分。
“虽然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小舅,也已经离开我了但是我知道,他们永远在守候着我,哪怕天人永隔,哪怕相距千万里,这种守候,也是永远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的。”
说到这里,江风顿了顿,瞥眼望了一下浮现在自己身体周遭的、抵挡住狍鸮攻击,让狍鸮再也无法接近自己半分,更不能伤害到自己半点的金、蓝两种灵力。
即使没有人告诉江风,江风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他还是无比清楚,蓝色的灵力来自于他的母亲,或者说,是来自于母亲留给他的伴生灵宝——昆仑镜。
至于那气息霸道无双的金色灵力,并不是来自于崆峒印而是源自于他的血脉。
这金色灵力,是江风的父亲江潮,留给他的强悍血脉,是江潮给予他的馈赠,而这,也很有可能正是苏杭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江风,让江风不要在任何外人的面前,展露出他金色灵力的根本原因之一。
因为这金色灵力,正是江风血脉的象征而任何有关于他血脉的深层秘密,都是不容任何外人所知的。
不过,无论这些事情牵涉到怎样的、何其严重的秘密,于江风而言,又是否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与危险,此刻的江风,都一点儿也不在乎了。
他只知道,这两种灵力来自于他的父母,并且正在竭尽所能地保护着他——这才是爸爸妈妈该有的感觉。
这才是真正亲人,所能给予江风的感觉。
在江风因为眼眶湿润而有些模糊的视线中,那代表他父母、苏杭的幻象一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狍鸮惊恐到已经扭曲的丑陋面容。
与此同时,一缕缕灰黑色的妖异火焰,也从江风钳制住狍鸮身体的指缝处一一流出。
这些妖异火焰,也就是烛焰,在毫无悬念地轻松突破,围绕在江风身体周遭的金、蓝两种灵力之后,迅速攀附上了狍鸮的身体,尔后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钻”入了狍鸮的体内。
在江风那匪夷所思的怪力钳制下,狍鸮压根没有任何脱身的可能,无计可施的他,只能无比惊恐地眼睁睁看着那一缕缕烛焰,如同可怖的厉鬼一般侵入他的身体、吞噬他的血肉、吸收他的灵力,以此来不停地壮大自身,尔后再变本加厉地循环这一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