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听到阁老会首领,用阴沉嘶哑的嗓音说出最后一句话,一直紧绷着心弦与脑筋的张恒,或者说是在座除了阁老会首领以外的所有成员,才终于恢复了他们原本的双商水准,意识到他们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
张恒与他们能够考虑到的事情,实力与谋略水准,俱是远在他们之上的阁老会首领,又怎么可能考虑不到?
他们的首领又何尝不知,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初入高等学院的、只有腾云六重实力的半大孩子去办,是一件非常不妥的事情?
哪怕张超的境界水准,确实超过只有炼神巅峰境、就连凌空境都尚未突破的江风太多,但不管再怎么说,张超终归还只是一个,手上从未沾染过鲜血的孩子而已。
即使他可以成功地杀死那名东皇血裔,也难免会因为手脚不熟练、不干净,而留下蛛丝马迹,给阁老会惹来麻烦。
至于阁老会首领,为何会提出让张超来操办此事,不过只是想以此为要挟、让张家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让张恒为张家,给他们阁老会纳上一张投名状罢了。
张家和谷家之所以会是阁老会这十三强族中,座次最为末流的存在,除了因为这两大家族兴起较晚、相较于其他阁老会成员代表的家族,综合实力较弱外,更是因为张家和谷家,是才刚刚被阁老会纳入没有多长时间的新成员。
尤其是张恒代表的西京城张家,张家不仅是十三强族中,才刚刚兴起的、勉强能够“入座”的、综合实力最弱的一大家族,更是阁老会中资历最浅的成员。
通过此事考验张恒与张家,并且让张恒纳上投名状,从而将张家完全绑在阁老会的战车上,让张家不能也不敢脱离阁老会的掌控,无疑是一步非常高明的落子。
在此之后,阁老会的成员们又通过此次会议,商讨了好一阵子有关于利益划分的重要事项,尔后便在阁老会首领的示意下、在各自侍者的搀扶中散会离席了。
只有一名阁老会成员例外,那便是那名在会议席中,座次仅仅排在实力最弱、资历最浅的张家主与谷家主之前的一名阁老。
同时,这也是上一次在阁老会结束后,坐在阁老会首领的位置上,自言自语、自导自演了好一阵子的那名阁老。
只不过,在此次的阁老会议结束后,他没有再坐在阁老会首领的位置上,而是打了个响指,让那原本隐匿于自己身后黑暗处的“侍者”,如同一团烟雾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尔后哼着小曲,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一块冰冷坚硬而又通体黝黑的、石块状的不明物体。
这名阁老坐在除了黑暗与死寂外,什么都没有的密室中,把玩了好一阵子自己手中的那冰冷石块,尔后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转而向那毫不起眼的石块中,缓缓注入了自己的灵力。
伴随着这一进程,这名阁老手中的、那原本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冰冷石块,忽然间散发出一阵阵极为明亮的、赤红色的耀眼光芒,并且伴随着这名阁老注入灵力的增多,这石块的光耀程度也在随之不断地提高,直至驱散了密室中的黑暗、让整间密室都变得光亮如同白昼。
连带着他周遭那原本潮湿阴冷、寒气森森、空空落落的一张张座椅,也随之变得温暖,尔后是炽热了起来。
被这名阁老握在手中的,并不是普通的鹅卵石,或者是其他什么不起眼的石头而是江风那枚,价值与稀缺性俱是极高的凰羽符文。
只不过,在这名阁老的手中,江风的那枚凰羽符文,无论是光耀还是炽热程度,比起其在江风手中时都强大了数倍,不,十数倍都不止。
在没有将这枚凰羽符文,镶嵌入与之适配的灵兵的前提下,仅仅只是通过注入灵力,就能让这枚凰羽符文发挥出,远远在将其嵌入适配灵兵之后的强大威能由此也不难看出,这名阁老的真实实力,究竟已经可怕到了何种地步。
直至周遭的光亮越发耀眼、变得比室外白昼还要光耀上几分,周遭的温度也炽热到,几近要将这原本阴暗潮湿的密室熔化,这名阁老才终于不再向凰羽符文中注入灵力。
“玩过头了啊搞得有些热了。”
这名阁老笑了笑,轻轻抖动了一下自己穿着的那身,有些宽大的、不甚合体的袍子,似乎想要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燥热感。
实际上,他通过抖动袍子的方式,来为自己“降温”的举动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几乎是在这名阁老,说出“太热了”的同一时间,这原本比汗蒸房内的温度,还要高上好几倍的炎热密室,瞬间便变得冰凉、清爽了起来。
这名阁老除了开口抱怨与抖动袍子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能在短短一瞬间,让室内温度下降了数十度都不止这说明,他似乎拥有极为特殊的能力。
单凭语言就能发挥出,效果远超最为顶级的灵决战技的可怖能力。
这是类似于言灵的能力。
通过简单的字词、语句,就能改变物理法则,甚至是这个世界的所有运行法则,是就连永恒境的神级强者,都只能初窥门径,却不能如臂使指地运用的能力。
这,是无限趋近于真神的能力。
等到室内温度在短短一瞬间,便下降了数十度之后,这名阁老才无声地笑了笑,似乎这才对自己此刻身处的环境感到较为满意。
他低下头、凝视着自己手中的那枚凰羽符文,声音嘶哑地自语道:“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帮你,也不是对什么狗屁火凰,有着什么异于常人的狂热喜好而是因为让这么个玩意儿,留在你身边太长时间的话,可是会惹出大乱子的啊。”
“毕竟火凰一族与你们一族可是有着永生永世也难以泯灭的血海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