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济升,刀老三也有担心。倒不是怕贺行受伤。而是怕这胆子比人都大的少爷,别给这些江湖前辈得罪个遍。
言敬刚和羽裳两个拉着待春的手,安慰姐姐别怕。实际自己的手也抖。
擂台上闲王还想抱会贺行,无奈小家伙怕羞挣了挣。只好放他下来。
“来来,再跟大家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大点声,说不定今天第一个拜帖就给你了呢?!”闲王引诱。
贺行本不吃这套的,但人都上来了。尤府,贺家都要一个出头的机会。自己更是惦念真武真正的仙法。
放眼看去,周遭人物,都是看着这个位置满眼期待。言敬刚、羽裳、享先生、刀教头、待春,还有尤婆婆、包括远遣乡下的莹兰、沉入黑水河的便宜老爹、未酬壮志的姑姑、素未谋面却如雷贯耳的父母。
贺行犹豫了。
就像他做的那个尿炕的小玩意儿。一堆光溜溜小木棍儿,穿插而起。如若不动一下,永远拿不到那根想要的。但若抽错一根,所有一切瞬间坍塌。
眼前雾水朦胧,更是出现了相隔时空的一对平凡夫妇。水果摊前不分寒暑。
众人等他作答。
愁云密布之际,享济升的金牙,言敬刚的憨笑,羽裳闪闪发光的眼睛,待春……姑姑……莹兰……
贺行轻弯嘴角。闭上双眸。
想什么借天道,越轮回?不急,不急。何行无辙迹?不扪前路之门。不恋逝去之壑。屹立当下。
一缕墨色荧光,自贺行胸前衣襟内缓缓而出。绕行身体三圈,转瞬没入头顶。天空中一阵缥缈清冷女声响起:
“记得你我之约,不然九泉下吾之双目,亦会盯你一生!”
要在平时,贺行或许会怕。如今,只是微微一笑。还朝着声音消逝的方向轻轻挥手。
“姑姑放心。千斤重担,侄儿不是一个人扛。”
这一幕可不止各派代表看见。整个广场,聚集围观的群众都看到了。
贺行也不管他们是震撼也好,嫉妒也罢。直接对着台下人群,高喊:
“我是,鹿鞍,尤贺行!尤贺双姓。单名一个行!”
安闲王也被这小小身躯宠辱不惊的样子震住。喊了一声:“好!”
安闲王明摆着要抢人的态度了。其他各派前辈,刚刚也看出灵宝认主的瞬间。见到归见到,他们各派见过的人杰地灵太多。光是目前来说,还不够。
杨铁衫率先站起来,不过他目的不是考校贺行。直接说到:“娃娃,我可以不考你,给你一票。不过,你要让那个任意化形的小妖修拜我为师。”
贺行不敢拿主意,直接看着羽裳。羽裳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人家早就看出她是变化的了。还是回到:“可以带上我丈夫吗?”说完拉过言敬刚。
杨铁衫的光脑袋直接鼓胀两下。差点炸了。怎么还买一送一了?最主要的是她说什么?丈夫?!杨铁衫这暴脾气,一般情况,能揍一顿的,绝不讲道理。调整好一会,才说:“你可知人类寿命多长?自己又能活多少岁月?小娃儿过家家就罢了。不可当真。”
羽裳一听,那不行啊!我管人类活多久。反正活着就是他媳妇啊。他死了,就再找一个嘛。随即摇头,表示不拜他。
杨铁衫急的皱脸抓头,原地打磨。
这时那个龙虎山的亦林和浩然学院的尹玉,一起站了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亦林先开口,“你那小胖子朋友,可以来我龙虎山学习。你要不要一起?”
言敬刚自觉自己虽然胖点,但还是英俊的,有点不开心。顺嘴直接说:“不去。”
亦林愣毙当场。
尹玉哈哈笑道:“抢了一鼻子灰!”
接着又和言敬刚说:“少侠这叫壮实。不如跟我回魔都书院,也可以带着你家夫人一起。虽说书院给的名额有限,但尹某……”
还没等他说完,言敬刚直接打断:“对不住,我这脑子看书就困。再说我和少爷一起的。少爷去哪我就去哪,你问他别问我。对,我媳妇也去哪。”
刚嘲笑完亦林的尹玉也石化原地。
安闲王更是不顾形象的,笑到席地而坐。
这时纯钧剑尊才开口。
“尤贺行?尤贺双姓?可否与那琅琊峰贺家是本家?”
这句话就像是一瓢冷水。哗,浇到了安闲王的头上。闲王当即沉默。转而盯着贺行,等他答复。
贺行本也没想再隐瞒了。贺家只剩他这一只稚虎。直接承认,就是原琅琊峰贺家。
闲王最不想听的就是这。
贺家余孽!
虽然已过去四年。
安闲王并非大度之人。晟王被害案,贺家责任居重。加上晟王是安闲王最疼的弟弟。当初虽已诛连抄家。未曾想还有这小娃得以偷生!闲王面色逐渐阴寒。
纯钧剑尊又问:“那我问你,你可曾受命复仇?”
说话间,纯钧剑尊已经站在了闲王和贺行中间。
就在刚刚,享济升和纯钧剑尊曾一瞬眼神交流。
剑尊未等贺行回答,喝问:“若我禽了当年下令,屠杀诛灭你贺家的主审,你可愿动手杀他!?”
纯钧剑尊这一句甚至用上了摄魂术法。
忽见贺行脸上乌光骤聚。表情也变得狰狞,狠厉。双眼更是一片墨色。马上嘴角都要裂开来。
剑尊一声道咒,
“斗!阵!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藏玄冥,青龙吉庆,白虎卫形,朱雀顾护,玄武摄精,血尸臭秽,凶恶潜宁,七液得注,五脏化生,我持神咒,元亨利真,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咒法施完。纯钧剑尊一手掐印,一手扶住贺行的肩膀。指间从贺行眉心处直接抽出一个巴掌大的黑雾娃娃。娃娃周身还有一个怨魂缠绕。
这时台下的刀老三正在询问享济升。
享老头终于松了口气。给老三解释到,“我早就发现,行儿体内有另一个魂魄。就像寄生的蛊,会随着本体强大而强大。贺金花当时也有发现。可惜她那半个仙魂,根本压制不住它。我这术法,又属于只会救命的那种。故而偷偷给纯钧师兄写了书信。”
刀老三听的云里雾里。不住点头摇头。
纯钧剑尊手里的娃娃,龇牙咧嘴的无声叫喊。奈何被术法拘住动弹不得。
安闲王脸上都有冷汗渗出来。他虽不知娃娃是何物。但是离的近了,那种怨恨恶意,就像钉在胸前的利器。刺痛,气闷。
剑尊自随身带的口袋里,抽了一张符帛。缠住娃娃,待日后带回真武观内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