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承谨遵炎颜的嘱咐,一直老老实实蹲守在进入山岭的路口旁。
天刚开始变色的时候,他就策马赶往泽水河畔,彼时天空还不算太昏暗,所以他路上还算顺利。
来到泽水河边,毕承发现这里比鹿吴山那边要安静得多,四下里除了风声,基本听不见野兽咆哮。
还是河边好,果然林子里头是非多。
毕承事先准备了火折子和涂了松油的火把,他举着火把往不远处湍流的河水看了一眼,把火把插在湿软的河泥里,从腰间取下炎颜交给他的布包。
里头的东西他还没看过,他只听炎颜说这东西很珍贵,轻易不能露白。
毕承一向听炎颜的话,自从包袱拿到手就当真一眼都没看过。
这会儿他小心翼翼打开布包,赫然发现里面竟是一截大骨头棒子。
这啥动物的骨头?这黑的,还给烤糊了。
毕承捧着黑黢黢的大骨头棒子,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师父给诓了。
师父是不是怕他跑进阴谷里有危险,就随便找了根烧黑的骨头棒子,把他诓到泽水河边来了?
毕承看看手里的黑骨头棒子,再看看平静的水面,再看看漆黑的四野……
他觉得自己端着这根黑骨头站在河边上,看上去好傻!
他肯定是被师父给骗了!
难怪师父把这玩意交给他的时候,说话含含糊糊的,到了也没说清这东西到底能有啥用。
敢情师父就是随手拿了根骨头打发他呢。
毕承心里惦记炎颜的安危,把骨头棒子随手往咯吱窝下一夹,扭头就去找他的马。
他现在特别后悔。
怨不得师父平时老说他憨,他确实太老实了,虽然师父的话大如天,可是这种人命关天的要紧时候,他就该早点把包袱打开看看里头到底是啥玩意。
这会儿赶回去,师父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毕承越想越心慌,扳着马鞍往马背上爬的时候,脚底打了个滑,猛地扑在了马身上。
然后他就把马儿给扑倒了。
欸?等等,不对!
马又不是纸糊的,他就算力气再大也不能把马给扑倒了,这马……这马……它怎么跪下啦?
这是看见马的祖宗了?
就在毕承伸手去拉扯马缰,想把马重新拉起来的时候,就听见背后一阵排山倒海猛浪击岸的声音。
毕承赶紧转回身,就看见原本平静的泽水河,平波卷起一股滔天浊浪。高达数丈的巨浪直戳向黑云翻滚的天空。
毕承呆住了,双眼死死盯住突然发疯的河水。就在他呆愣的时候,巨浪翻腾的中央,慢慢升腾起一根巨大的雪白水柱,水柱之上,托出一只巨型的,肋生双翼的大妖。
毕承仰着头,腋下夹着那根黑黢黢的骨头棒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盯住被水柱托举到半空的妖怪。
他这会儿心里就剩一句艾玛,倆太阳!
大妖低下巨可遮天的头颅,一双猩红硕大的眼珠瞪向毕承。
毕承咽了咽口水,心里又补了一句卧槽!内不是倆太阳,内特么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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