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颜把新买来的热包子塞给博承贤一份,从纸包里抠出个水栗子拿牙咬开:“宰外来客很正常啊,人家是本地的贩子坐地起价,路过的客商有需求就必须得照人家的价钱给,明知是坑也的照付不误。”
“可是……”
炎颜摆手制止他:“没什么好可是的,这就叫出门在外。等你以后跟着商队走的地方多了,自然就见惯啦。”
炎颜话刚说完,就听见背后传来“啊,啊”的熟悉的单音节。
炎颜回转身,就看见刚才那卖包子的妇人追了来,气喘吁吁地把手伸到炎颜的面前。
在她白皙的手掌心里,躺着刚才炎颜付给水栗子老板的那一角银子。
炎颜看着妇人手里的银子呆了一瞬。
妇人却已抓起她的手,把银子塞进她手里,扭身匆匆忙忙地跑了。
博承贤见炎颜发呆,又看看跑远的小妇人,皱眉问:“宗主,刚才那个哑妇是谁啊?你认识?”
炎颜呐呐回了句:“包子铺的老板娘。”
博承贤看着炎颜手里捏的那角银子:“那她咋把咱们刚才买水栗子的银子给还回来啦?”
炎颜抬起手,看了眼手心里静静躺着的一角银子,笑容柔和:“总有意外,哪儿都有良心未泯的人呢!”
抬头看见博承贤仍旧不明所以,炎颜便将买包子没要老板娘找钱的事简单说了。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老板娘会如此有心,竟用她没收的那两吊天,替她付了水栗子钱,还把她多付的银子给还了回来。
博承贤笑起来:“宗主您看,还是有不欺负外地客的良心商贩。这哑妇虽然身有疾,心眼儿却比那卖水栗子的人好太多了。”
炎颜掂着手里的银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正走着,旁边传来一阵鼓掌叫好声,两人扭头看过去,就见路边挂着华丽幌子的茶馆里,传出来一阵惊堂木的声音。
原来茶肆里有先生说书。
隔着雕花大木窗,能看见里面几乎坐满了听书的客人。
炎颜往茶肆两边看去,其他的铺面生意都生意一般,只有这茶肆客满盈门。
在这不大的镇子主街上,这间茶肆就显得特别招摇惹眼。
炎颜抬了抬下巴:“走,咱们也去听会儿书。”
博承贤奇怪地看了炎颜一眼。
见炎颜跨步走向街对面热闹的茶肆,博承贤只得揣着满腹疑问跟过去。
话说宗主她突然打发走商队,自己一个人跑来这个偏院的镇子上来,到底是为干啥来的?
可炎颜是宗主,她自己不说,博承贤也不敢问。
他只守着临下山时师父的交代,好生保护宗主。
茶肆门口站满了蹭听说书的百姓,店家倒也仁义,摆了好几张条凳在门前,给前来蹭听书的街坊邻里坐。
却把自家的门面挡了个严严实实。
炎颜绕过好几张条凳,才跟博承贤一前一后走进了茶肆。
立刻有搭着白手巾的伙计迎上来招呼:“二位里面请,二位喝茶听书还是用饭……”
炎颜扫了眼人座无虚席的一楼厅堂,发现一楼厅堂里坐的大多是本地人。
她抬头看了眼二楼,对伙计道:“我们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