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的主人为什么会受伤?
他遇到了什么难事?
五年过去了,尽管计梅边从来没跟对方说过话,对方也从没对她显露过真容。
可是,这只手却准时地,风雨无阻地把那一吊钱放在她的手里。
正是因为有这只手,她才得以平平稳稳地生活了这么些年,虽然辛苦,心里却有着落。
这份差事,对像她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女,是难得的恩典。
不知觉间,计梅边对这只手的主人生出了些情感。
确切说应该是感激的情谊。
所以,当她察觉到这只手发生变化的时候,便也忍不住在心里沉默地关切起来。
因为想事情想的太认真,计梅边低着头一径往前走,没留意迎面走来的人,肩膀便重重撞在对方身上。
计梅边被撞了个趔趄,但她知道是自己走路低头不小心撞了人家,赶紧道了声欠,下意识回头看被撞的对方。
被撞的那人已经走了过去,似乎也不甚在意。
计梅边回头只看到一个男子高大的背影,穿着雪白的修士袍。
计梅边愣了下神。
她觉得这男子的背影瞧着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计梅边见那男子向着落梅庵走了过去,忍不住又皱起眉,快步离开了。
被计梅边意外撞到的人,就是仲琨。
那日在野庙子里,只有仲琨跟计梅边接触的最少。
当晚仲琨心思全在炎颜和玉眉先生身上,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这个落魄的砍柴少年郎,更别提过话。
计梅边对他的印象自然也最浅。
今天仲琨来的比前几日要早些。
前几日他都是天擦黑了才打客栈里出来。
宗主自从投宿客栈之后,就把她自己关在房间里再没出来。
玉眉先生虽然偶尔出来,也只是抱着那只奇怪的棋匣子在楼下坐上一时半刻。
先生也不同谁讲话,其余时间便也都待在他的房间里。
博承贤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带着他那个没什么天分的徒弟安生修炼。
他连个徒弟都没有,就更没事可做了。
尽管闲的发慌,可毕竟是跟随宗主出行,行为上要克制收敛些。
可是仲琨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想宝儿姑娘想的心滚烫滚烫的。
尽管他不知道宝儿姑娘长啥样,但并不妨碍对她的思念。
他甚至每一次在嘴里低低地念一声宝儿姑娘的芳名,就会觉得嗓子眼儿发涩,嘴唇发干,恨不得下一息就把叫这名的那个人儿用力箍进怀里。
仲琨知道自己病了,可是他一点都不想医。
如果非给他治病,除了拿宝儿姑娘当药!
他躺在床上,辗转了一个上午,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来了落梅庵。
他也顾不得博承贤会怎么想,甚至连宗主的想法也顾不得了。
他只想见宝儿姑娘一面。
见不着会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