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军就在车里。
他是个仗义又磊落的中年男人,因为常年做边贸,气质还带了几分豪迈粗犷。
谢骞还记得小时候见到志军叔叔,对方衣服口袋里好像每天都装着糖果出门,见到大院里的小孩子,志军叔叔随时能从兜里掏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果。
小孩子们都爱死了“志军叔叔”!
当然,大人们也不讨厌志军,志军总能淘到一些紧俏的商品,以比市价便宜的价格卖给大家。
不管想买什么,给志军说一声,他一定会把事情放在心上,想尽办法都会帮忙找到。
谢骞一说“新年快乐”,志军开心极了,推开车门下来给了谢骞一个拥抱,还用力拍了拍谢骞的背:“可以呀,不仅长高了,身子骨还结实不少,瞧着是个大小伙子啦!”
志军就是这样的人。
一般人觉得谢骞高冷,不会主动拥抱谢骞,志军无所谓。
再高冷,那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啥不能抱的?
有那么一瞬间,谢骞感觉自己只要往上一抬手,就能轻易拔掉志军几根头发。
带着毛|囊的头发,可以用于dna鉴定!
可惜机会稍纵即逝,志军拍拍谢骞后背就松开了拥抱。
邹蔚君最知儿子心思,怕谢骞会忍不住露出痕迹,便笑着问志军:“你这是去谁家啦?”
志军也笑:“巧了,我刚从谢大哥家出来。前些日子我托朋友找了点红肠,芝秀嫂子说谢大哥吃着感觉不错,我这不回国过节嘛,正好给谢大哥再带点回来。”
志军也是一个不小的老板,为了点红肠不惜在除夕这天亲自跑一趟,这人做什么事都很细致,难怪人人都喜欢他。
此时,志军看向邹蔚君的眼神充满关切。
他似乎想问一问邹蔚君的近况,顾虑到场合不对,又把一堆话咽下。
“嫂子,你和谢骞是要去吃年夜饭吧?我不耽误你们了,要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嫂子你尽管开口,我电话还是原来的那个!”
邹蔚君抬腕看了看表,点头道:“你也要回家吃饭,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志军转身要走,忽然又站定不动拍了拍自己脑袋:
“我也是急昏头了,差点没想起来。你今年就满十八岁了,十八岁是个大生日,那时候我不一定在国内,现在见了你,正好提前把生日礼物送给你。”
说着就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塞给谢骞。
盒子里是一只手表。
谢骞认识牌子,不知具体售价,表盘周围镶了一圈细碎的钻石,黑色表带,深灰色的表盘。
钻石细碎的光芒很好的点缀了手表,却又不会喧宾夺主,戴手腕上不会有暴发户气质……想来价格不会便宜。
谢骞把盒子盖上,推辞不收:“志军叔叔,这个太贵了我不能要。”
“钱能买到的能有多贵?收着吧,这表是我定制的,你不要也没别人能送了。”
表确实是定制的,表盘后面不仅有谢骞的生日日期,还刻着“q”两个字母缩写,谢骞若不收,志军还真不能转送别人。
谢骞只得收下:“谢谢志军叔叔。”
“谢啥呢,别见外!”
志军拍拍谢骞肩膀,钻进了丰田车里,这回是真走了。
等志军的车开远了,母子俩才往院子里走去,邹蔚君问儿子:“你的想法还是不变吗?”
谢骞点头:“对,没变。”
这样说可能显得有点没良心,志军刚送了谢骞一块手表。
价格还在其次,是志军虽然两年没见谢骞了,还牢牢记着谢骞的生日,把谢骞十八岁的“成人礼”放在心上,才会提前定制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