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融融,洛阳城中桃红柳绿,飞花灿烂。
杜清檀走进悦来邸店,正要询问团团住在哪里,就被人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腰。
团团把头埋在她怀里,打着哭腔:“阿姐阿姐,我可算见到你了。”
杜清檀搂住他,轻抚其背,微笑:“是不是很想哭啊?那就哭吧!”
团团却站直了,红着眼眶脆声道:“我才不哭呢!小孩子才哭好不好?”
杜清檀看看不到她肩膀高的肉团子,笑而不语。
团团红着脸,假装不懂她是什么意思:“那什么,阿姐从哪里来?”
杜清檀放过了他:“我从太医署来,吃饭了吗?”
团团摇头:“没有,我知道阿姐这几天要来,哪儿都不敢去,就在这大堂里守着,想和你一起吃饭……”
小家伙一直都很依恋她,杜清檀想再抱抱他,他却红着脸躲开了。
“我长大了,要撑门户啦,不能这样的,多丢人啊。”
杜清檀抬眼望天,行吧,也不知道刚才扑过来紧紧搂住她的人是谁。
“想吃什么?我请你。”她换了话题,保护她们家小男子汉的自尊心。
团团立刻淌口水:“有个什么罂鹅笼驴,听说很好吃……”
杜清檀却把脸沉了下来:“想吃鹅可以,想吃驴也可以,但要吃这个,不行。”
团团不理解:“为什么呀?”
杜清檀解释给他听:“是把鹅和驴放在铁笼子里,四周放置酱汁,周围加以柴火烧烤,它们渴了只能喝酱汁,再被慢慢烤熟……”
团团大吃一惊:“这也太残忍了!”
杜清檀点头:“正是。”
这也是张氏兄弟搞出来的名堂,当真骄奢淫逸残暴。
“你想吃好的,在咱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可以,但既然要吃,就要好好地吃,不许用这种有违天和的法子。”
杜清檀趁机抓着小堂弟上了一课,就怕她不在家,好好的小树苗长歪了。
团团坐在草墩上,快乐地摇晃着双腿,看一眼杜清檀,啃一口鹅腿,啃得两只手和鼓囊囊的脸颊全是油。
杜清檀见他像是许多天没吃过油荤的样子,心疼地道:“慢慢吃,没人和你抢。怎地就是你一人?其他人呢?”
团团满不在乎地道:“跟来送归聘财的族叔家里有事,我就让他先回去了。
阿史那宏陪着我的,但他最近似乎是有什么事,经常就不见了,经常又出现了。
莺儿姐姐家里在洛阳有别业,非得叫我跟了去住,我想着又不是付不起房钱,去了不但给人增加麻烦,还要欠下人情。
人情欠得多了,姐姐还起来也吃力,就死活不答应,说我贪玩,关在他们家里不自在。
至于吃的嘛,我是不怎么舍得花钱,因为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才回来,怕钱不够。
我每天能吃饱就好,专等姐姐回来带我吃好的呢!我会算账吧?”
团团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杜清檀求夸奖。
“特别会!算得特别好!”
杜清檀特别想要搂着他的胖脸蛋使劲亲一口,但是看看周围,觉着自己还是不要太特立独行,引人注目了。
便只是使劲地揉了一把小孩子的发顶,把人家精心梳起的两个揪揪揉成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