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蛰音蹭到郁江月身边抱着她哭。
郁江月也留起眼泪来,她想到赵易可死前满脸骇人的痘和脓,想到她蠕动着嘴唇、流着涎水要她们关照一下王家人,越想越心痛。
“不哭不哭……”
郁江月一只手抱着她的头,一只手在她背上顺气。
哭了一阵,王蛰音给她说外面的情况。
王家封着不提,谢家已经不封着了,谢湘姝平日照看着谢家,而谢家人一个痘疹的都没有。
反倒是王家人病得多。
这就越看越奇怪了。
其他家也慢慢有了些日常出行,并不是完完全全封着了。
反正街上的百姓可以说已是恢复日常生活,遇上病人也不过是放到城郊关着等待死亡。
毕竟金陵里做小生意的寻常百姓,隔离就代表着失业,代表着没有收入,无法支撑日常生活。
皇宫里也出了些宫女患病的,是一直关着的。
“还是刚刚我去问的时候才知道沈沅也北上了。”王蛰音叹气,“这么多家都派人北上支援清剿,看来都对北方的土地充满了渴望啊……”
“沈沅确实是一直都没有来找过我。”郁江月突然感慨。
那段让她感觉格外灰暗的日子里,身边是亲人,和张佳柔这样的好友。
她那段时间里,可以说,根本没怎么想过沈沅,只是怀着悲伤应付那些伤心之事。
“也正常,皇室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权力都没有?他们这么憋憋屈屈的过,自然会想着给自己争取一些。沈济是太子,且身子不如沈沅好,沈沅做这事可能更适合,自然就必须走。”
郁江月说出来,点了点头,给自己肯定,“对,不声不响走了,之后再回来。”
王蛰音看她情绪正常,没有因为不知道这件事情而感到失落,倒是很理解,也点了点头。
说了几家有的没的,王蛰音还是说回到了赵易可上。
“表嫂怀疑是有人专门想要我娘……”王蛰音一说起来就又鼻头发酸,语气更咽,连忙使劲压下心里的痛,“她查到有人在马球赛之前就给我娘做了一件贴身的里衣,沾有痘液!那里衣又是姜黄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才让我娘发病那么突然!”
“真的是用了这样的手段?那里衣居然没被人毁掉?”郁江月问。
这是不是查得太顺利了些。
“我娘的姜黄色绣菊花的里衣,算是‘秋’,还有妃红,翠绿,雪白三色的‘春夏冬’。”王蛰音解释道,“而姜黄色绣菊花的这件我娘十分喜欢,便吩咐过她身边的针线房多做了几件。如今那春夏秋冬的一套已经被毁了,这件没被毁掉实在是巧合。”
郁江月听明白了,点了点头,沉默不言。
“你说怎么办?到底是谁针对我娘?”王蛰音声音很小,听起来并不像是在求助她,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舅母可与人结过仇怨?”郁江月只问了一句。
王蛰音没有停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也不知……王家一直强势,到我娘手里,她宁肯给她的农户一个自由,也不要把农户们给了那些小世家,那些小世家肯定是有怨恨的,但也未必有这样的能力……”
“其他大世家的话,大家关系一直就那样,有一两个姻亲关系密切的,剩下的就都是关系冷淡些的,平常走动,可也不至于有这样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