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夭夭不断回忆着,尤其是当初父亲交代让她主动跟随萧江的话,可这两年多以来,她父亲和母亲长期都在带着弟弟旅游,家里事根本没过问,更别她是不是已经跟了萧江。想了一阵,陈夭夭忽然打了个哆嗦,她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猛然坐起,随即便赤足快步走出房间来到萧江身侧,她脸色发白躬身道:“萧先生,夭夭知错了。”萧江摁灭烟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平静地道:“你又没犯错,知什么错?”萧江语气还是那么柔和,与往常没有半分差别,可听在陈夭夭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咚咚咚叩了三个头趴伏在地毯上颤声道:“先生,还请先生饶恕陈家不敬之罪,陈家两年多来不知高低不明尊卑,一切都是我家人之错,夭夭更是罪不可恕,还望先生惩罚。”陈夭夭之前忽然明白过来,陈家,既然决定依附于萧江,那么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而两年半以来,陈家人没有去拜竭过萧江,更没有以萧江为主的忠心,甚至已经许给萧江的她还明目张胆抗拒。对于强者而言,不忠诚的下属留着没有什么用处,一旦没用了就只能丢弃,要是遇上脾气不好的主子灭杀光这种属下都是很正常的操作。陈家人没有这个自觉性,因为他们是世俗成长的家族,哪怕接受了武者修行,也对武者世界有所了解,但是世俗心占据主要地位,反而把主人和下属的身份给忘记了。两年半,三个春节,萧江虽然会回老家过节,但是也会在魔都待几,可结果呢?陈家就算是去拜会了商业上的朋友,却从没有去拜见过萧江。陈家真当萧江就是个年轻人了,萧江不太管箫氏的事,平常也不在魔都折腾,让陈家人对于这个真正的主子产生了一种漠视。尤其是陈夭夭,她更是从没有想过萧江身份地位该是什么?在她想来那就是一个父亲让自己追随的年轻男子,虽然是箫氏真正的老板,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主。可就在刚才,她感受到萧江那种淡漠,无视她的存在,更无视陈家的存在,那种无视一切的眼神语气让她震惊,她这才认认真真从武者世界于世俗界的规则考虑。一想之下,她终于明白,陈家只不过是萧江扶持的家族,没有萧江,陈家早就没有了,那能有如今风光。一旦萧江觉得陈家人不堪大用,有着箫氏绝对控股权的萧江可以直接把陈家踢出去,同时失去萧江庇佑,下间能够灭了陈家的势力多如牛毛。陈夭夭明白帘初父亲为何让她主动跟随萧江时的考虑,有着这一丝关系,哪怕陈家无能萧江也不会随意抛弃。但是现在呢?陈家不懂尊卑,她也自以为是,在萧江眼里陈家人也就是给他打工的一般人一样,只要没有惹到他或许陈家还能维持下去,要是有人不长眼得罪了萧江,那么陈家就将一落千丈。萧江神色依旧,他喝着茶不以为意地道:“现在陈家人不是做得还不错么?什么尊卑从属无所谓了,以陈家现在的根基,只要不是自己折腾,未来还是能够混下去的。至于你么?人各有志我从不勉强,所以我对你并没有任何偏见,这是真的,我根本没想过要对你做什么。”陈夭夭此刻浑身颤栗着,汗水已经湿透了睡裙,脑门上更是汗珠不断掉落。萧江的语气越平静,代表萧江对陈家人越失望,这本就是代表着放弃,哪怕眼前还留着陈家,那也只是陈家人还有些许作用。陈家此时在箫氏也就陈羽在主持一切,要是他出零什么问题,那么箫氏就不容许陈家再介入其中了。陈夭夭很后悔,要知道当初她和姜云云作为闺蜜认下萧江当哥,可随着自己心中不满,她与姜云云关系也逐渐淡漠,后来就算见到萧江都是喊先生。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想到当初因为不愿意和萧江接触,她与姜云云的关系直线下降,最终成为普通的室友,现在想一想,那都是自己眼高于顶忘乎所以,要是保留着和姜云云的关系,哪怕真的不愿意跟随萧江,那么至少还能保持与萧江的朋友关系。至于陈家三老,她大伯在京都几乎没时间回来,三叔在深市的公司忙活,虽然偶尔联系,他们也不知道魔都的陈家人居然从没有主动拜会过萧江,要不然以她大伯官场经历怎么会任由这些辈乱来。这一切都晚了,陈夭夭深知难以挽回,陈羽商业赋很高,但是情商很低,更别人情世故,至于主从之别,这一代年轻人以为大家身份相等,根本没有什么地位之别的想法。这种事,一旦错了,那就是真的错了,挽回的代价可不是一星半点。陈夭夭缓缓抬起头,一双大眼充满了惊恐和后悔,她跪步上前把头跪在萧江脚下道:“先生,夭夭求你,以后留下陈家吧,我哥哥姐姐他们错了,我更是错上加错,只要先生愿意,我可以尽心尽力侍奉先生,以后以先生为主绝无二心。”萧江摸出烟叼在嘴角,他兴致缺缺地道:“夭夭,你无需委屈自己,你是你,陈家是陈家,你可以选择自己的路,我并不会因为你的选择对你有什么想法。至于陈家,你父母带着你妹妹四处旅游不问家族事务,他也好,你叔伯也好,他们都把陈家未来放在了你哥哥身上,只要你哥哥不犯错,我自然也不会对他怎么样。”陈夭夭明白萧江的意思,但是现在的她是真害怕了,比起被人掳走都害怕,因为她终于明白萧江是陈家的靠山,而现在靠山已经不愿意替陈家挡灾。陈夭夭抬起焦虑的脸,她伸手抱着萧江的腿,也不管自己身上的睡裙已经湿透,她让自己的骄傲包裹着萧江的膝盖,嘴里却带着怯懦和乞求喃喃道:“主人,夭夭知错了,求主人饶恕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