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江想了想,便言“取‘朝阳’二字。”
朝字同音昭,既是昭州,是顾大人名讳音,梁江感念顾大人恩情。
“朝阳,昭州的阳光,生生不息的希望。”
梁夫人不懂这些,只是小心提醒,“怕是犯了顾大人忌讳?”
“定不会,顾大人心胸宽广,若是听见咱家大娘这名字,还要夸一声好名字。”梁江肯定道。
梁大娘便得了新名字,梁朝阳。听闻后,是兴的不得了,夜里躺在床上抬着头着床幔顶,笑的兴兴的,喜欢昭州,到了昭州脚舒服了,如今还有了个好听的名字!
黎府。
黎周周给公收拾行李,顾兆在旁搭把手,说“多带几条内裤,头成品店缝的我穿不习惯,太小了,你公大。”
“……”黎周周手一顿,扭头笑的不成了,“你干嘛呀!”
“笑了?”
黎周周本来是有些不舍,情绪自是低落了些,知道公身上有公务,能家一月有余是好的了,可道懂,还是想人。结果闹的笑了,那情绪也没了。
“我要是忙完了公事,攒齐了假就来了,咱家在昭州生活舒服,这边风土人情家里都习惯了,还有福宝上学,要是动迁去鄚州,我私心里不想你们过去,那边不如这里。”
城市基建修路可以做,但鄚州关系复杂——因为官多了,布政司、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家属走动来往,周周自由惯了,虽说去了也不必奉承人,只是整日里喝酒、戏,无谓的社交,这就是浪费时。
“而且我不爱鄚州风气,这次也是查一查修路进度,再去忻州多转转。等三城路修好了,打马来也快,我在头定会照顾好自己,你别太操心了,想想我,我夜里也想想你。”
黎周周自是知道,嗯了声,“公在照顾好身体,别一忙就忘了吃饭。”
“好。”
行李收拾完了,便早早歇了,顾兆抱着周周,俩人都睡不着,也不想再说话了,就这般抱着,静静的。
第二,一家人用了早饭,顾兆亲自送黎照曦上学,让黎照曦骑着小白花,他在旁边跟着溜达,黎照曦知道爹要走,可他能骑马上学,这一不舍兴,情绪拉扯着,最后是哼哼唧唧上马了。
“爹!”
“气呼呼干嘛,骑马都不乐意兴啊?”顾兆明知故问。
黎照曦“我都舍不得爹。”
“那你骑马上学不兴?”顾大人问。
“……兴。”
反正在顾大人这儿没离别的煽情,他骑着马望着旁边小矮马上的福宝,笑说“兴就成了,下次来,我给你带点忻州特产,你肯定没吃过。”
“什么东西呀?”黎照曦气鼓鼓的脸也放气了,改好奇。
顾兆瞎编,他之前在忻州忙修路,哪里有时瞎逛,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他是从五品同知,去下头五个府县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如今官位了,权手里握,那是有鸿沟,对付一些乡绅地痞无赖,那是降维打击,没人敢犯蠢的。
所以行事利落不拖泥带水,不必应酬下属官员。
这些人想拍马屁捧他,顾大人也没给机会。
“我可说不上来,反正头你见了就知道,是咱们昭州没有的。”
“好吧。”黎照曦扭脸他爹,“那福福什么时候能见到呀?”
臭小子,还知道套话。顾大人索了下,“情况,快了七月你爹就来了,慢了肯定到七月底八月初了。”
得了答案,黎照曦心里有谱,便好多了。
“在学校官学都好好上学,家了多陪陪阿爹爷爷。”
“知道。”
“别老贪嘴,让你院子里人偷偷给你做冷饮吃,这吃坏了肚子,你身体不舒坦了,遭罪的是你阿爹和爷爷,肯定要守在你身边,日夜照顾你。”
“知道了。”
“没什么事了,进去吧。”
顾大人亲眼送黎照曦进了大门,驻足了一会,这才翻身上马,这次也没家了,下属都在城门口等他,只是路过衙门时,往家里方向了,他说不必送了,这么热,周周出来送来送去的折腾,只是等他到了城,一瞧周周就在等着。
翻身下马。
“等多久了?”顾兆握周周的手。
黎周周说“才刚到没一会,没等多久。福宝送上学了?”
“嗯,送了,一路上跟我鼓着脸,分明就是兴的,他下午骑马来,让孟见云带人去接,别让福宝扯开了跑,没人着,就要小跑起来。”
“好。”
夫夫俩都知道,说的再多也是要分别,互了会,不说了,黎周周道“快走吧,趁着日头还没那么晒,能多赶赶路。”
“成。”顾兆没说等我来,总觉得这话有毒。
他翻身上马,着周周,和后头孟见云说“黎老板吩咐你什么,仔细办妥,别惹事,也别让人欺负了。”
“走了。”
顾大人带队,打马一溜烟的去了鄚州方向,他要去一趟鄚州,再去忻州。
城门北,黎周周直到人影都不见了,这才收了眼,跟小孟说“吧。”
顾兆一走,城里百姓自知晓,谈论了些时候。黎周周是在家闲了没几,便也忙了起来,岷章送来了一批橡胶轮胎的橡胶,这个好运输,木轮子哪里都能做。
他要跟梁大人交接这个事情。
橡胶轮胎这生意是官府接手先做第一批的,普通私人商家要用,那就往后等等,不过黎老板有特权,他的昭州商队走陆地的马车轮子全都换上。
算算时,去送货的也该来了。
等商队来,马儿休息,车轮子维修检查更换,都是事情。
期还有个事,黎周周听闻,梁大人请了救济院的陈婕、黎春给昭州邸报写小故事,黎春之前不识字,如今跟着陈二娘学,简单的会了些,至于写故事,两人最初是不懂,可也没拒绝。
之前几桩和离事,昭州百姓的口风舆论之所以能改能谅解,那就是因为官府带头在邸报刊登,所表达的内容也是站着和离妇人的,这才让救济院的女子们好过一些——不至于被万千唾沫骂。
俩人自是知道,这是好事,所以没说什么不会写文章故事拒绝,皆是站了出来,管会不会,不会那便学,不能漏了这个机会。
梁大人则说“要一些语言直白的小故事,不能陈腐,夸进学好,夸女子自强好。”
两人便懂了。
六月十日左右,昭州的商队终于来了。
百姓自是夹道围观,热热闹闹的,走陆路的是苏石毅,进了城北门,而吉汀码头的船也靠岸了,王坚也平安来。
之后就是算账,结银子,马队歇息,马车换橡胶轮胎。
黎周周每日忙的不停,也就是夜里静了才会想想公。另一头,顾兆才到鄚州,检查完修路进度——鄚州不成,略慢了些,借口也有,百姓要种植收成。
后顾大人就发了威,罢了几个小官。
七品以下的官,布政司左政司还是有权罢免的。
顾大人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当时没烧,这次给烧了起来,底下皆是胆战心惊的,还有这边衙门师爷提醒说,那小官背后是谁谁的谁谁。
“你列个名单,我瞧瞧。”顾兆让师爷写下来。
师爷当即就听闻不对劲,不敢动笔写了,是噗通一声跪地磕头求饶,顾兆都没,跟衙役说“拉出去,你也收拾滚蛋,新招师爷。”
顾兆不愁人用,他身边位置,鄚州城多得是人想削尖了脑袋往进挤,自也有想给他身边安插的,不急,慢慢料。
“……听说左政司大人动了肝火,发落了好些人。”
“这不声不响的跑到昭州一月有余,还以为是个糊涂不管差事的,怎么来就——是不是没打点好啊?不像是厉害的。”
“这哪里知道,我之前瞧也不像是厉害摆官架子的。”
“还不摆?当日上任摆足了架子……”
可不管如何说,该滚蛋的滚蛋,该安插的安插。顾兆这边新修路进度,还听说了一件事,过去蕃国来犯几次,戎州那边打的厉害,节节败退,四次里赢了一次,还是惨赢,还有一件,十四皇子伤。
顾兆听了消息,哦了声。
“人死了没?”
忠六答“没死。”一副犹犹豫豫表情。
顾兆就让直说,“下次再给我犹犹豫豫摆着脸,让我问,你也去收拾包袱昭州,换顶事人过来。”
因为气炎热,加上修路耽误,顾大人现在很严厉。
“大人,我是听说来的,也不一定准——”忠六大人面色不好,很是冷冽,便不敢再废话,直接说“听说胜的那次是十四皇子带头冲锋,伤他的不是蕃国人,是大历的兵……”
顾兆这就胡扯了,不可能吧?
既都打胜了,怎么自家带的兵还伤了小将?
“行了你下去吧。”顾兆挥挥手,不听了,先把修路事捋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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