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的思考方式中,可能面对大半夜流浪街头的危机,会选择紧急找一处落脚点,或者稳妥得找一处通宵肯德基,免费又温暖得度过一夜。
但二十岁不一样,二十岁正是莽莽撞撞的青春期。
相比于考虑后半夜应该怎么度过,现在最关心的是赶不赶得上这场烟火。
韩盛鸣凭着记忆带着他们往城市广场跑,一群人在寂静的深夜中前呼后拥赶路。
“不对啊!”楼泽跑在最前面,发现这里只有一片绿化带,根本没路。
“再往前走就是师范学院的围墙,跑不过去了。”
楼泽停在路中间,往周围看过去。
“啊!”韩盛鸣扶住鼻梁上往下掉的眼镜框,仔细计算路线,“刚刚那个十字路口跑错方向了,路太黑我没瞧仔细。”
“那我们折回去,再重新找方向。”楼佳乐气喘吁吁。
她往旁边转头,看到师范学院门口有个伫立的大柱子,柱子上方悬挂着一个偌大的圆形时钟。
“来不及了,”韩卓看向黑漆漆的河对岸,“刚刚选择错了方向,放烟花的广场在河对岸。”
就在这时候,时钟秒针指向12点。
“砰砰砰!”接连的响声在头顶炸起。
楼佳乐抬头看,他们阴差阳错跑到的地方刚刚好,能在河岸这头看到对面的烟花。
“快来,这里!”姚初乔在绿化带外找到一片台阶。
楼佳乐一把拉住韩卓的手腕,顺着姚初乔所在的方向小跑过去。
仰头看得入神,连拉住韩卓的手都忘了松开。
“真神奇。”楼佳乐在密集的烟花绽开声中,对韩卓偷偷说,“自从上海不让放烟花,我已经很久没在城市上空听到过这种热闹的声响了。”
她转过头的时候,没发现韩卓正在偏头看她。
韩卓心虚慌忙把头转开,听楼佳乐讲话又靠过去。
手腕的袖子还被楼佳乐捏在手里,手心控制不住开始冒汗。
“哎!这儿!”楼泽和韩盛鸣在一旁过来,一人往他们手里塞了一把手拿的仙女烟花棒。
“这个点你还能买到烟花棒?”楼佳乐频频称奇。
韩盛鸣把自己手里的那份给了韩卓,解释说:“人家买烟花的老板推车从河对面收摊回来,楼泽冲过去想买,结果人家以为城管,一来一回追了好长一段路。”
烟花棒都分发完,韩盛鸣一摸口袋,发现一件事。
“尴尬了,我们没打火机。”
头顶又有一丛蓝色火焰炸开,又转瞬即逝。
楼佳乐朝楼泽的方向甩了甩手,无声说道:“打火机,拿出来,你肯定有。”
楼泽看出了她的口型,也无声回击她:“叛徒。”
但是说完还是把打火机拿了出来。
天空中的烟花响了十几分钟后停下来,隔着河岸都能听到对面有不少没睡的人,在广场上过夜生活。
楼佳乐顺着台阶坐下来,手里拿着还在燃烧的烟花棒。
“我们一会儿怎么回去?”韩盛鸣又开始担心这个问题,“现在都没末班车了,要不打个车?不过这一块不太好叫到出租车。”
“那就不回去了!”楼泽往后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