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眼眸微抬,点头。
空悬和尚便满意地捋了捋胡须,接着道“原本到此,一切也就结束了,镇西王也凭此与绣衣府结下缘分,一路高升。”
“但老衲却有一疑问——若镇西王先前便通晓这般术法,为何还会被冤入狱,受尽苦楚?”
“所以老衲一查,却是查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当日镇西王诛杀那伪装县太爷的蛇妖之时,却是唤出一神奇力士,将那蛇妖,当场诛杀!”
空悬罗汉目光阴冷,幽幽开口
“那神奇力士面如红玉,须似皂绒,身高三丈,其黄巾于双肩侧畔,金环日耀,喷吐霞虹,伟岸不凡!”
“听了老衲这般描述,诸位施主可曾想到什么?”
循着他的目光,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那影像中的天庭金蟾所驱使的巨大力士,便是如龙源和尚描述的这般模样!
一时间,空气中吞咽口水之声,此起彼伏。
众所周知,神道与人道完全相悖。
天庭之人不可能修神道。
人道修者亦不可能沾染神道。
这是两条有着天壤之别的通天大道,截然不同。
千万年来,唯有天庭血脉方可修行神道法门,基本已是上元共识。
所以若是江南真唤出了天庭独有的护法力士……
可就真出大事了。
但无论千言万语,最后还是那句话——证据。
“空悬大师,空口无凭,你描述得如此清楚,难不成当日你便在旬阳衙门?”李青云开口,也是提出了在场众人的疑问。
“老衲自然是不在场的。”
空悬罗汉似乎早便料到,李青云会有如此一问。
“但,虽蛇妖现行之时,公堂上之人,竞相逃窜,却也有衙差,目睹了一切。”
话音落下。
几名僧侣便将一衙差模样的男子,架上天穹。
空悬和尚便继续道“老衲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还是找到了这位衙差施主。”
“为避诸位施主怀疑老衲暗中指使,虚渊菩萨还曾向金翅大鹏尊上,借来一物。”
说罢,他取出一面圆镜。
此镜为暗金之色,镜面混沌,不可查探,却正是当初在东境仙人墓遗址,出现过的佛门至宝——无常镜!
空悬罗汉对着无常镜一施礼,然后看向江南“镇西王,此物您已经相当熟悉。”
“但今日,它却并非未您准备。”
“这位衙差施主,请上前来。”
当即,年轻的衙差脸色难看。
一开始,这群和尚带他来的时候,却是以“证明镇西王英勇事迹”的理由。
所以抱着对江南的感激和崇拜,他二话不说,便来了。
然而,经过方才的一番对峙,他即便不晓得什么天庭,什么神道。
却也知晓这些和尚是要害镇西王。
因此,他不愿靠近那明辨谎言的无常镜。
但此刻,却是由不得他了。
在做几乎整个上元人道的大佬。
都想,知晓结果。
于是,年轻的衙差被压到无常镜前。
空悬和尚问道,“衙差,说出你的姓名,身份。”
年轻衙差在无常镜下,早已全无秘密可言。
“我叫林致,乃是大夏旬阳县衙差。”
空悬罗汉点头,又问“一年前,旬阳衙门审镇西王冤案时,你在哪?”
“我便就在衙门之中。”
“蛇妖现行后,镇西王江南可是曾唤出一魁梧力士?”
“是。”
“那魁梧力士长何模样,与画面中的金蟾所驱使的力士,有何区别?”
衙差闻言,望向投影中的金蟾和它驱使的黄金力士,似乎对比了良久,才道,
“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于是,尘埃落定。
无常镜下,一凡人必然不可能撒谎。
而空悬罗汉,也做不到干扰佛陀神物无常镜。
这便只能说明,一年前江南在旬阳,确实唤出了天庭的护法力士。
几乎,是实锤了。
堂堂大夏神武镇西王,剑庐剑首,人道功臣……
竟然是天庭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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