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中堂,你很危险,好反动噢,难道你就是少爷常说的潜伏在我们当中的叛徒?”
栓柱炸了,一口地道的台湾机车腔。
应该是经常和笔友小春子互通书信的结果。
“老阿,你太放肆,你这是拿起快子吃饭,放下快子骂娘,三天不打,就敢拆朕的房梁,扒朕的墙角是吧!”
贾六也不高兴,别看他跟臣子之间时常嘻嘻哈哈,君不似君、臣不似臣的,但在关键问题上,他还是有尺度的。
老阿的提议明显触犯到了这个尺度。
“什么过几年?你他娘的起码让朕先干个五十年再说吧!朕这个皇帝来得容易么?真要只做几年,朕还不如现在就去昌平给老四鬼子打下手得了,再不济朕跟着章佳老富混,怎么也能一天三顿肉吧!”
生气,非常生气。
要知道他六皇帝创业之艰辛绝非他人所能体会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承受了外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痛苦。
所以纵是当初竞争皇帝的目的是为了不要皇帝,但起码也得让他好好过过皇帝瘾再说啊。
死了再把财产捐给社会一样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大清这艘大船才刚刚在六皇帝引领下驶向正确的航道,在工业之花开满华夏大地前,这艘大船是万万不可以转向的。
可以肯定,他六皇帝下了野,大船就算不转向也会原地打转,然后有帮人费尽心思在船上打洞,最后大伙在这条船上一块淹死。
人亡政息,是中国历史最叫人遗憾,也最让人诟病的地方。
所以老阿的提议不是逼他六皇帝的宫,而是挖华夏的墙根子!
不可饶恕。
“锦衣卫、东西厂、克格勃、爱夫逼啊爱、朕的内卫何在,给朕把阿思哈这个反动分子拖出去,发配宁古塔永不召回!”
暴怒的贾六都忘记他之前拟将老阿作为接班人选栽培了。
“陛下息怒!臣的提议完全是响应陛下号召,为陛下解决困扰在心头难题的!”
老阿慌的原地一个九十度鞠躬,由于动作太快脖子上挂的朝珠不小心掉落在地,霹雳叭拉的滚了一地。
“你都要逼朕的宫了,还说是响应朕,给朕分忧?”
贾六怒极反笑,“好你个阿思哈,亏朕这么器重你,提拔你,你竟然想着把朕全盘否了,其心可诛,可诛!人呢,人呢!”
两名侍卫闻声进来,眼看老阿就要被带走,关键时候栓柱说话了,提醒他正在兴头上的少爷道:“您一直强调要给人说话的权利和机会,如此才不会偏听偏信,如此,是不是听一听阿中堂怎么个再做决定?要是不让阿中堂讲话,那少爷跟老四鬼子有什么不同?”
闻言,贾六生生止住怒火,是啊,怒火总是会让人变得难以自控,失去初心,微哼一声让阿思哈把话说明白。
老阿感激的看了眼栓柱老爷,心想烟厂那两成干股给的绝对划算。
生怕陛下真误会他要谋朝篡位搞逼宫,赶紧说道:“臣记得陛下日记第68页、74页、86页多次出现共和字眼,且这些字眼又多是与资产阶级、革命等词汇出现,由此臣判断陛下所担心的资产阶级革命最终的目的就是建立共和政权”
说话间,栓柱将少爷日记递了过去。
贾六随手翻到68页,发现上面果然出现两处共和字眼,再看74、86两页也都有,心中顿时一暖,抬头重新看向老阿时,脸上先前的冷霜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慈祥和蔼。
姑不论老阿的立场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真的有谋朝篡位的野心,人家的学习态度和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
并且理解能力比较厉害,能够将六皇帝随手写的几个单词组合在一起,就得出资产阶级革命的目的是建立共和政权,这个脑洞和推理便是他六皇帝都是自愧不如的。
看来,封建官僚并不是他过去以为的一帮保守迂腐、不知变通的玩意,而是一个个人精啊。
也是,不是人精的话能当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