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稻花疼得脸蛋都变了形,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跑了调儿:
“快撒嘴!你咬着我手指头了!”
菱花松开了牙齿,放过了夏稻花的手指头,不过马上又牢牢地咬住了糖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呜噜呜噜地说道:
“姐,你真好!”
这小丫头,平时都管自己叫稻花,这会儿想起来叫姐了!
夏稻花情不自禁地露出来一个微笑。
菱花突然支起身子来,一下子扑到夏稻花怀里,伸出双臂搂住了她的脖子,“啪叽”一下,就在夏稻花脸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口水印儿。
趁着夏稻花愣神的功夫,菱花咯咯笑着,一转身就跑开了。
软软的小身子冷不丁地突然扑向自己,又突然放手跑开,一切都那么令人猝不及防。
夏稻花扭过头去,抬起袖子,擦掉了脸上的口水印儿,一时竟然有些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
没了一真一假俩小孩在一边有意无意地捣乱,姜氏带着梨花,干活的效率都提升了很多。
还不到一个时辰,她们俩已经把家里所有需要拆洗的被褥、需要清洗的衣裳,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挂到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晾晒起来了。
晾衣绳上挂着许多打着五颜六色的补丁的被单、衣衫、裤子、裙子、袍子之类,被风一吹,就哗啦哗啦作响,场景蔚为壮观,简直宛如万国旗飘扬。
阳光很好,但天气到底还是太冷了。
很快,这些已经尽力拧过好几遍的湿衣服,就被冻得硬邦邦的,像冰块做的。而那些顺着布料的纹理渗透垂坠下来的水滴,已经冻成了流苏状的冰溜子。
孩子们从晾衣绳底下穿过,愉快地扬起手里的柴禾棍儿,把冰溜子敲断。
有的孩子还傻乎乎地把冰溜子塞进嘴里,当糖吃。
夏稻花简直不忍直视。
她开始郑重考虑,要不要偷渡点糖球出来,发给这帮小家伙儿们甜甜嘴?
思索片刻后,她决定,暂时还是算了。
孩子们少吃点糖,对牙齿好。
夏稻花只在院子里略站了站,看了几眼,就转身回屋,继续烤火去了。
她身上穿得厚实,并不怎么冷。但脑袋瓜儿上凉飕飕的,有些受不住。
为了抹药方便,她的头发被都剃掉了;怕碰到伤口、沾到药泥,也没法戴帽子。
姜氏特意给她围了个头巾,但为了绕开伤口,也不过只是略微遮一遮,只挡住了下半张脸。保暖程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夏稻花回屋了,菱花却留在了外头。五房的枣花和六郎都在呢。有了玩伴,不配合自己玩耍的姐姐,自然被小家伙儿抛到了一边。
菱花一边跟枣花和六郎一起滚雪球、堆雪人,一边暗暗在心里吐槽:
“稻花伤到了脑壳以后,人都变懒了!竟然喊她堆雪人都喊不动!而且,她居然舍得把哥给她的糖球给自己吃!怕不是真的摔傻了!”
夏稻花自然听不见菱花的心声,更不知道小丫头正在吐槽自己摔傻了。她看着四下无人,愉快地进了超市。
查了查自己剩下的“超市币”余额,然后一口气买了一大堆熟食和零嘴儿,放在了方便她随时取用的超市储物区。
其实老夏家的伙食水平,在北关村的庄户人家里面,算是很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