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挣扎的动作却慢慢停住。
以前并非没有抱过,可这一次谢行蕴的拥抱格外用力,只过了一会儿,白羡鱼就感觉呼吸微窒。
竟连阳光照过,也透不过一丝缝隙。
谢行蕴遵守承诺,抱了抱,便适时松开了她。
白羡鱼向前走了一步,抬起头看他,“现在可以了?”
男人的手逐渐垂下,不答反问,“情蛊去了,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现在问这些有用吗,当初你们给我下蛊的时候,可有想过情蛊发作的时候我会痛到死去活来?”白羡鱼自顾自饮茶,语气没什么起伏。
现在说起来简单,当初她没少被心疾折磨的死去活来,每每发作都眼前发黑,问谢行蕴要解药的时候,他却只给了她缓解心疾的解药。
她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不是吗?
如今她自己派人找到了解药,情蛊已解,他再表现的这样关心她,有什么意义呢。
谢行蕴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可眼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他顿了许久,却还是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若是我有解药……”
白羡鱼接过他的话,轻描淡写地笑起来,“若是你有解药,你会给我吗?”
谢行蕴还未回答,她便半抬着眼继续道“我只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刻意瞒着我中蛊一事?”
半晌沉默。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白羡鱼听不到他的回答,还是有些心凉。
她睫羽轻轻翕动,语气堪称温柔,“怎么不说话了?”
男人伫立在窗户旁,高大的身躯不论何时都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此刻却显得萧条而落寞。
谢行蕴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眸底深不见底,他走近她,手微微一动就能碰到她的手,声音不出意外的沙哑,“……对不起。”
这是变相承认了。
白羡鱼心底蓦然一凉,表情冷漠了些。
“不用再说什么了。”她和谢行蕴擦肩而过,走到门口,“黄昏之前我要看到婚书出现在我屋里。”
走出门之前,白羡鱼停住脚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谢行蕴,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喜欢我,那么你就不会用这样的办法促成婚事,路明明可以有很多条的。”
谢行蕴眼角绯红,喉结滚了滚,“什么意思?”
白羡鱼笑了声,无所谓道“没什么意思,总之就是……”
“这辈子,你也错过我了。”
谢行蕴心如刀绞,难言的剧痛席卷全身,手指细微颤栗,他忽然浑身冰冷,仿佛被人丢弃在了寒冬腊月,从心到身,刻骨的刺痛令他几乎站不稳。
“我……”
砰!
门在他面前无情的合上,谢行蕴心窒息了一瞬,后退两步,狠狠撞上了桌子,他仰起头大声喘息,看着像是在笑,笑容却无比苍凉。
大雨终于倾盆落下,整座京都皆被卷入其中,声势浩大的暴风雨掩埋了一切声音。
夏日的阳光炎热,下起雨,却潮冷到了骨子里。
谢行蕴动作迟缓地推开窗,看到那一抹雪色娇小的身影撑着伞慢慢走远,周围风雨落幕,雨声如心绪一般纷乱,他沉默地敛下眼皮。
若再给他一次机会,在谷遇将事情告诉他的时候,他就会告诉她。
他以为他瞒得住她。
谢行蕴紧紧握住窗棂,不消片刻,结实的窗棂便出现了一道裂痕。
萧正悄悄推开门进来,“公子,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您想吃些什么?”
“不必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