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更点了点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我母亲也不知晓,先帝是从何而知,知晓了舅父陈同的真实身份。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十分的多疑。”
从先帝藏河山印的折腾劲儿,便知晓了,他这个人,简直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在害他似的。
“人就是这样的。先帝不知道陈同身份的时候,顶多是觉得这个堂弟同自己不亏是同宗同缘,生得有几分像,可知晓了之后,那是越看越不对劲。”
“陈同同他这么像,只要杀死了他,然后取而代之,有谁会发现?先帝越想越惊,于是先发制人,说成王府谋逆。”
崔子更说着,轻叹了一口气,“我外祖父因为一念之差,救了陈同,结果被说成了谋逆大罪,得了个满门抄斩。”
段怡听得心惊,“那你母亲,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呢?”
“先帝想要得是陈同的性命,至于我母亲,根本就无人在意。我外祖母姓王,乃是大族望姓。母亲身边的女婢,替了她一死。”
“从此之后,明阳郡主已死,她便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罢了。母亲心灰意冷,父亲也以为她已经死了,便按照家中安排,另外娶了亲。”
“世事难料,多年之后,二人又重逢”
崔子更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后来的事情,段怡便都知晓了。
明阳郡主成了崔余的宠妾,生下了崔子更。
但这事情,怕不就像是成王留下陈同一样,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再后来呢?你父亲的死又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会杀你父亲。”
气氛有些沉重,不管是段怡还是崔子更,都没有平时的玩笑之语。
不是每一个父亲,都跟段思贤一样,会对女儿痛下杀手,也不是每一个儿女,都像她段怡一样,能够毫无感情的还击。
她一直都把自己当做外来人,所以才能如此。
可崔子更不是。
他父亲十分宠爱他,崔余同明阳郡主的感情,也非常的深厚。
“这事情,要从我母亲的死说起”,崔子更嘲讽地笑了笑,“说起来,就是我同你初见的那一次。”
段怡一下子想起来了,当时崔子更领着玄应军,是去奔丧的。
“我外祖母的娘家,是在定州。当时我在外打仗,不在家中,这些事情,都是后来方才知晓的。我母亲突然接到了一封定州来的家书,说是她的舅父亡故了。”
“成王府被满门抄斩之时,我母亲便是被定州的舅父所救,她一直感怀在心。又岂能无动于衷?当时各地的节度使藩王,已经同从前大不相同。”
“我父亲事务缠身,无诏不得随意离开藩地。于是便派了一路精兵,护送母亲去定州奔丧。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是一个骗局”
“母亲一进定州城,就被人掳了去。族中对此毫不知情,甚至她那老舅父,还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