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食堂,恰好遇上了睡眼惺忪的刘晏淳。
这个点,食堂都在准备午饭了,能吃的就冷粥和冷馒头,两人也不挑。
“村里托人找你了么?”
陈鸢有滋有味的啃着冷馒头,点点头。
“烦死了,害得我觉都没睡好。”刘晏淳拉着憔悴的一张脸,整个一阴郁少年似得。
忽而,他又得意的眉飞色舞起来,“以前他们对我爱答不理,今儿想求见我,小爷才不给他们脸呢。”
陈鸢,“……”
说着说着,他还对他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小爷现在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人物么?”
陈鸢安安静静的吃馒头,看他自吹自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当上知县了呢。
“你也不许自降身份去见他们。”即便对面不捧场,刘晏淳也不忘故作凶狠的威胁陈鸢。
我有什么身份……陈鸢很挺清醒,不至于在县衙当差就尾巴翘上天。
“打搅我睡觉便罢了,我天生丽质不差这点睡眠。”刘晏淳自恋的摸着他那张自诩十里八乡最俊的脸蛋,又嫌弃的对陈鸢道,“你看看你,原本就不好看,今儿看起来比鬼还憔悴,你若见了他们,他们以后更不知节制,想什么时候见你,你都去?让你帮什么就帮什么?可不能惯的他们。”
原来是为这个,想劝说她就好好劝说嘛,她又不是听不懂道理的人,如此看来刘晏淳还是关心她的,睡了一觉心情爽利了,不和她闹别扭了。
“师妹、师弟别吃了,升堂了,爷爷叫我找你们呢。”曾水笙急匆匆的冲进食堂,险些没刹住车,滑了好一段儿,幸好拉住了刘晏淳的衣领,一把将人拧了起来,也止住了滑行。
“师兄你轻点,可别破坏我形象。”刘晏淳也不好继续吃饭,两脚踉跄不已,几乎是被曾水笙半拖半拉强行带走的。
陈鸢一口喝完碗里粥,抓着还没啃完的半个馒头,跟了上去。
待得三人赶到公堂,堂鼓三声已经敲过,果然如解春琴所说,公堂外的院坝里已经被都民村村民挤得满满当当,说是全村出动都不为过。
此刻,所有村民脸上都布满了焦虑、担忧、愤怒,你一言我一语的质疑着衙门的行径,吵吵闹闹仿若在集市,根本不顾堂鼓已响、三班衙衙役站在两侧正在齐声高喊“升堂”。
“你们怎么能乱抓人?”
“明明凶器是在汪祺家找到的,为什么把村长抓来顶数!”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村长杀了秀秀……”
被村民们扶着站在最前头的陈氏,几日不见头发都白了一半,“吴睿江不可能杀我闺女,县衙不能乱抓好人,你们害怕汪祺,我老婆子不怕他,豁出这条老命,我也要汪祺血债血偿!”
身穿墨绿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的管全彤在衙役齐声高呼中,忍着怒气,板着脸从后堂迈步走到了明镜高悬牌匾下。
都民村村民无视公堂,犹自吵闹喧哗,根本没把县衙放在眼里,若不是法不责众,他当场就想让衙役把他们全撵了出去。
“啪啪”
重重的拍了两下惊堂木,往日里升堂总是忍不住紧张的管知县今日早忘了何谓紧张害怕只余心中怒火,表情冷漠得像庙里无欲无求又无情的塑像,很是唬人,“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