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母妃凄凉地躺在床上,他的心都碎了。
“母妃等我,我去见父皇,我要当面问问父皇他怎么能这么做。他难道忘了母妃这些年地付出了吗?那个许贵妃算老几,凭什么得到如此盛宠。儿子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也要替母妃讨回一个公道。”
刘璞说着就往外冲。
“快拦住他,不准让他冲动行事。”薛贵妃着急。
宫人们七手八脚,可算将吴王刘璞拉了回来。
“母妃为什么拦着我?儿子受不了这口鸟气,儿子斗胆就是要问问父皇。”
“问你父皇什么?问他为什么晋升许氏,问他为什么独宠许氏?你有资格问吗?你别忘了,你是儿臣,先是臣子再是皇子。臣子没有资格过问陛下后宫家事。”
薛贵妃喘着大气,在宫女地搀扶下坐起来,喝了两口芙蓉羹,才有了一点力气。
“儿子不问父皇为何宠爱许贵妃,儿子就想问问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母妃。难道母妃过去的付出,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
薛贵妃闻言,不由得自嘲一笑。
“付出?满朝堂文武百官,谁没付出?后宫嫔妃,谁没付出?论付出,论贡献,论助力,谁又比得上张皇后以及张家。当年,若非张家鼎力支持,你父皇哪有机会坐上大位。可他如何对待张皇后,你是亲眼看见的。本宫现在的遭遇,不过是重复张皇后过去的待遇而已。”
说完,她面色凄凉,心中发冷,眼神却越发凌厉。
刘璞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太过残酷。
他问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许贵妃在后宫嚣张,眼睁睁看着她的儿子将来压我一头?”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许贵妃进宫日短,根基浅薄,还没参透后宫盘根错节的各路关系。且让她多嚣张几天,等本宫养好了身体,自有打算。”
“父皇那呢?母妃就没点表示,非得忍气吞声?即便忍气吞声,父皇也不会体谅。”
刘璞说什么也不甘心。
他年轻气盛,热血冲动,遇到不忿之事,只想立马发泄。
什么谋算,缓缓图之,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着实有些为难。
但,他毕竟是皇子,该有的耐心还是有的,就是忍得难受。之后,身边伺候的人肯定要倒霉,成为他发泄怒火的垃圾桶。
薛贵妃低头沉思。
刘璞在寝殿内走来走去,显得很急躁。
“母妃,我们也闹一场吧!至少要让父皇知道我们态度。母妃付出这么多年,也独宠了十几年,父皇总不能不念半点旧情。忍气吞声,只会让人蹬鼻子上脸。”
薛贵妃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本宫当然不会忍气吞声。只是,本宫现在这副模样不便和陛下见面。等将养几日再说。”
气归气,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到位。
薛贵妃派人往许贵妃处送礼物,恭贺她喜得麟儿。礼物颇为贵重。
许贵妃一番挑三拣四,嬉笑怒骂,背着人将薛贵妃嘲笑了一顿。
等到张皇后的礼物送来,有了对比才知好坏,才知自己之前嫌弃得太早了些。
张皇后就送了一副手镯,还是银子打的。
如此寒酸的礼物,竟然送得出手。
许贵妃看着礼单,空荡荡只写了五个字:银手镯一对,她控制不住地露出震惊的样子,不敢置信。
“这,这是皇后娘娘的礼物?”
“正是!”未央宫孙嬷嬷不卑不亢,“皇后娘娘得知贵妃娘娘为陛下生育麟儿,又晋升贵妃妃位,特命奴婢前来恭贺。娘娘还说,她正在禁足,万事不便。礼物代表了心意,还希望贵妃娘娘不要嫌弃。”
许贵妃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皇后娘娘有心,一对银手镯,宫里也不常见吧。本宫瞧着,宫里更流行金手镯。”
言下之意,连宫女都看不上眼的银手镯,皇后娘娘竟然当礼物送出来,呵呵,够小气,够恶心人,也够抠门。
孙嬷嬷却说道:“贵妃娘娘明鉴,皇后娘娘如今处境艰难,纵然有心却力有不逮。还望贵妃娘娘体谅。”
骗谁啊!
张家的豪奢,张皇后的不差钱,宫里谁不知道啊。
一对银手镯当礼物,看不起谁,恶心谁?
许贵妃动了真怒,不耐烦理会,“行了,礼物本宫收到了。请转告皇后娘娘,他日必有回报。”
“皇后娘娘说了,回报就不用了。贵妃娘娘保重身体,奴婢告辞。”
滚吧,滚吧!
许贵妃气得够呛。
等孙嬷嬷人走了,她就和身边人吐槽道:“张皇后几个意思,是哭穷还是怎么的?一对银手镯谁稀罕。你说她是不是故意触怒本宫?”
“娘娘息怒。或许事情没那么复杂。张皇后脾气不好,见谁都要骂两句,这是公认的事实。”
“或许她只是单纯的看不上本宫,所以拿一对银手镯打发本宫。本宫不受她的气,拿去,这礼物给你们,丢了还是拿去换钱随你们便。”
“皇后娘娘的礼物,这么做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就照着本宫说的去做。”
许贵妃不惯着张皇后的臭脾气,她也不怕对方的怒火。
有元康帝的宠爱,她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