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机会啊!天大的机会。
虽然只有秀才功名,说不定也能捞个九品官当当。
只要能当官,即便只是芝麻绿豆一点大的官,也足以让他扬眉吐气,光宗耀祖。
这些年,他在王府当差,不仅解决了家中的生活困境,还攒了一笔钱。
当天,他就买了一套崭新的成衣,还添置了鞋袜帽子,甚至还买了一顶头冠,玉质的,花了不少钱,心疼死他了。
但,人靠衣装马靠鞍,要为欧大人效力,首先就得顾好面子。
次日……
孙承修提前一刻钟来到欧府。
没想到其他人比他还更早,大家功名利禄之心颇重啊!
管家没说错,都是王府的老人,好几个都是和他差不多的情况,去年年底的时候随欧大人进京博前程。那会,定王还是定王,先帝还活得好好的,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无非就是一个字:赌!
赌定王有机会染指皇位。
结果赌赢了!
他们这群人如今也要跟着鸡犬升天,如何不兴奋,如何不为之激动。
欧大人设宴,自然是为了选定自己的班底。正所谓郎有情妾有意,双方一拍即合,开始畅想未来。
……
想要鸡犬升天的人可不少。
张家人都盼着鸡犬升天,尤其是张太后的兄弟。
张太后上有一兄,就是张培申。下有一弟一妹。皆是一母同胞。
妹妹跟随妹夫在外地,当初选择外放为官,也是为了避祸。眼下,正打算回京城述职,谋取更高的的位置。
张太后的弟弟张培森,才干平平,最懂得趋利避害。
前途不明的时候,他就只挂了一个闲差,既不用去上朝,也不用天天去衙门点卯。图的就是一个官身,活得逍遥自在。
如今,刘珩做了皇帝,他的亲姐姐当了太后,他自然不能继续闲着,他要为自己的前途谋划。
他跑到宫里给张太后请安,然后开始诉苦。
他诉苦别有手段,绝非哭哭啼啼。
“……这些年我是一事无成,深感惭愧。心里头想着做点事情,为太后为大哥分忧,又怕好心办坏事,坏了你们的布置。只能一直赋闲在家,整日里无所事事。
眼下,危险过去,弟弟我也是很想振作,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太后也知道,我自小身体不太好,吃不得苦,南诏那地方我是真去不了。去了,怕是转眼就没了性命。而且,大哥去了南诏,家里总得有人守着,守着咱们张家近百年的基业。还得为族人们的前程打算。我想了许多,眼下就差一个机会。还请太后娘娘开恩!”
张太后揉揉眉心,心里头也在愁。
他这个兄弟,她是了解的。正因为了解,才知道这个兄弟干不了什么大事。
但……
毕竟是他的兄弟,虽说才干有限,总比外人用起来放心。
于是,张太后问道:“你想去哪个衙门当差?太仆寺?”
“太仆寺就算了吧,弟弟我实在不喜欢和那群勋贵打嘴仗。不如太后娘娘将我安排到工部。”
张太后一眼看穿了对方的打算,似笑非笑地说道:“工部这几年都没有大型的营造项目,油水可没你以为的那么多。”
“这这这……大家都说工部每天海量的资金进出,怎么会没有油水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太后嗤笑一声,“是你清楚,还是本宫清楚。”
“当然是太后娘娘更清楚。”张培森很识时务。
张太后轻描淡写地说道:“要不你去绣衣卫吧,绣衣卫还缺一个使者。你替本宫盯好了京城,莫要叫人钻了空子。”
张培森扭扭捏捏,显然不太愿意去绣衣卫办差。
他还是想去工部,他就想搞营造,就想弄钱。
张太后冷哼一声,“实在不行,你就去少府。”
张培森高兴坏了,“能不能让我去少府做个少府铜丞,主管铸币!”
“做梦!”张太后厉声呵斥。
张培森顿时就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