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郎冷哼一声,“你和他说清楚了吗?”
“该说的都说了,皇后娘娘的信件也交给了袁大人。”
“看完信件后,他是什么表情。”
“似乎又喜又怒。”
张五郎蹙眉。
袁友仁的心思难猜,这就麻烦了。给京城的回信究竟该如何书写?
若是判断失误,就有可能引发一场内战。届时,他就是罪人。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这差事不好做啊!
接下来数日,张五郎一派纨绔公子的做派,在袁友仁的亲兵带领下,四处游玩寻乐子,行事张扬。看似肆无忌惮,实则是在谨慎观察周边的动静。
他想通过这些亲兵的态度,言行举止,来判断袁友仁的心意。
可惜……
这帮亲兵貌似什么都不清楚。
袁友仁搞了好几次晚宴款待张五郎,将他介绍给军中各路将领,毫无避讳,一副坦荡无私的做派。
这态度,又像是打算接受帝后的安排,乖乖交出兵权。
只是,每次张五郎想将话题引到正事上面,袁友仁都会找话题岔开,让他难以为继。这态度又像是负隅顽抗。
哎!
难啊!
袁友仁也很难。
南诏是一步很重要的棋,他在此地不畏炎暑,苦心经验。
他料到元康帝早晚会死,只是没想到会死得这么突然,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弄得他措手不及。
若是,元康帝多活两年,不,只要多活个半年一载,他的处境会比现在好上许多。也会有谈判的筹码。
只能说,元康帝死得太不是时候,弄得他手中筹码不足,好似粘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这种滋味很难受,令他很不爽。
他和心腹爱将,身边的谋士商量了数次,一直都拿不定主意。
负隅顽抗筹码不够,很可能昙花一现,转眼就被朝廷大军扑灭。更有甚者,被逼得深入南诏丛林,像那些土司一样,在丛林里面厮杀,却永远都走不出丛林。
放弃手中的兵权,说得容易。等于是将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要放弃,他舍不得啊!
“先帝啊先帝,你死得太早了点。吴道长误我!”
什么狗屁极乐丹。
若是没有极乐丹,说不定先帝还能多活些时日。
“大人,不如反了朝廷。”
“造反?哼!拿什么造反。别看那些将士都服气本官,可让他们跟随本官造反,他们绝对会反戈一击。”
袁友仁对自身的处境以及人心,把握得还是很清楚。
若是多给他一两年时间,他有信心让军营里面一半以上的人跟着自己造反。
但是现在……
除了心腹人马外,其余将士都不可能跟着他造反。
“难道大人真要交出兵权?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大人三思啊!现在大人手握兵权,朝廷还有所忌惮。一旦大人交出兵权,届时我们为鱼肉,朝廷为刀俎,转眼间就是身首异处的下落啊!”
袁友仁揉揉眉心,“本官不相信新皇的承诺。但,皇后娘娘的信誉还是值得信任的。”
“可是,皇后娘娘同陛下是夫妻,他们夫妻一体。要是陛下执意要杀大人,皇后也拦不住。”
“让本官交出兵权不是不可以,但本官需要一道旨意。”
“大人切勿自误!兵权万万不可交出去啊!”
手底下的人,个个痛心疾首,义愤填膺。
朝廷卸磨杀驴的招数,自古以来有无数的先例。不可上朝廷的当,朝廷是不可信任的。
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值得信任。
然而……
袁友仁望着手底下的儿郎,“活着很不容易!本官不希望尔等大好性命就葬送在这里。眼下,咱们做两手准备,且看朝廷的诚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