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张佳木救了他们主仆俩,上头发下话来,救命大恩不能不报,但似乎也不便张扬出去,毕竟怕朝野议论。但是,李春的责任可就重了,要盯着那少年人,总得想法还了这个人情才是。
上头交待下来的事就是第一要事,别的差事尽可以放一放。可就是这么一点小事,也没办好!
想到可能失去内宫的赏识,尽管是寒冬腊月,李春额头上的汗水可就止不住了。
唯今之计,就是赶往东厂,看看能不能凭他的面子把张佳木保下来,便是保不下来,也要守在那儿,绝计不能让东厂的人把他杀了或是打废了。
……
李春和哈铭分头赶往东厂的时候,老伯爷王骥也赶到了宫中。
他的身份可比李春贵重多了,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城,接着请见皇上,见了皇帝之后,正好说正南坊杨煊的案情。
对外面,怎么个说法还要和内廷的公公们协商,看看如何办理。
对着皇帝,王骥倒是直言不讳,只道:“东厂这件事办的可不漂亮,就这么被一个锦衣卫的小校给查了出来。要是传扬出去,只怕于皇上的声名都是有碍的。”
国家重臣,五朝元老,就算对皇帝说话也不必太客气,他这么说,皇帝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也只得一忍了之。
王骥说了半天,皇帝倒是只对张佳木感兴趣,金口一开,问道:“这么说,这个小校尉很能干不是?他叫什么来着?”
皇帝顾左右而言它,对东厂的包庇态度已经一点不加掩饰了,王骥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也只得凑趣道:“回皇上,校尉叫张佳木,是个年轻后生,锦衣卫世家出身。身家清白,也确实是个干才。”
“哦,朕知道了。”
听完之后,皇帝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王骥知道,皇帝这是不欢喜张佳木查出来的结果,所以尽管对张佳木的能力颇为欣赏,但就是不愿褒奖提拔。
皇帝,自从唯一的儿子死后,性情大变,越来越偏执,而且身体也越来越坏,对大臣召见的少,凡事只信内臣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王骥深知此点,知道此时更加不必提张佳木和东厂的冲突,一旦提了,皇帝可能震怒,到时候,连和平解决此事的最后一点可能也没有了。
果然,皇帝最后表态:“王卿,杨煊雷击一案,卿去与厂臣王诚商议吧。如何办理,商议定了之后,由你们复奏就是了。”
“是,”王骥无奈,只得起身答应了,底下无话,就叩头请辞出来。
开头不顺,往下更加不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兴安根本没见他,同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并提督东厂的王诚倒是见了他,先谈杨煊家的案子。没等说完,王诚便起身:“老大人,我还有事,这件事就这样吧,底下您不必管了,我们东厂接了就是。”
王骥被他这么一噎,底下张佳木的事根本来不及说出口来,老头儿须发皆白,就这么被晾在那儿呆了半天,半响过后,王骥才苦笑摇头:“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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