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木却是满脸是笑,只向着皇帝道:“臣的富贵,都是皇上赐的,就算是破家报效,也是该当的。皇后千秋,臣预备了是千两足赤黄金,依样打造了大小不一的九柄镶宝石如意进呈,礼物虽薄,只能是聊表寸心了。”
“霍!”
就算是皇帝九五至尊,也不能不表示吃惊了。
明初这会子,金银原本就是不多,积攒下来的在永乐年间又撒漫用出去不少,光是回赐给海外使臣就不知道浪费了几多。
仁宣年间,很多国政不如人意,也是因为真的内囊都上来了,再不与民休息,怕是就会有不可收拾的大变出现。
永乐年间,号称是盛世,当然,也确实是盛世,但百姓之苦,比起洪武年是苦的多了,多少大工大役,多少大战,光是五十万一次的北征就得用多少白银,动员多少夫子,劳烦多少州府,转运多少粮草?
这一笔账不能算,一算就得吓死人。
现在这会子,金银储备原就不多,皇家用度开销也大,就算是有一些,皇帝也是善财难舍,天顺年间,已经有好多次用什么香料之类的充当京营武官的军饷俸禄了。
千两足赤黄金,正好是百户中产之家的资财,而且一金难得,大富大贵人家也没有太多金子储备,这么一出手如此大方,真的是叫在场的人吃惊不小了。
而且,还得镶嵌红绿宝石,还有打造的消耗,这一算,更是了不得。
当然,比起太后万寿贺礼,相差仿佛,并没有厚此薄彼,所以贺礼虽重,倒也没有犯忌讳的地方就是了。
“了不得,了不得。”皇帝和皇后在南宫过了好久的苦日子,依赖皇后母家甚多,但皇帝虽然富有四海,却也只能一秉大公,并不能把公中的钱全送给皇后的外家,不然的话,就算是大臣们不说话,内廷里头也闹开了花。
送皇后,太后家要不要送?贵妃家要不要送?
这是一笔没法算的账,皇帝也只能偶尔赏赐,并且没事去陪老丈人喝点酒,多给荣宠尊贵,别的也只能罢了。
这一次皇后千秋,皇帝打的主意就是大操大办,给皇后好好闹点私房钱使用,至于皇后自己留着,还是赐给她的外家,那皇帝也就不管了。
“这张佳木,朕的心思真的一点瞒不过他!”皇帝在心里嘀咕一句,脸上却笑的跟什么似的,当下扭头向着皇后,大笑道:“瞧吧,挑的好女婿,将来怕是重庆也受不了穷。”
这么一说,皇后只能是微笑以应,周贵妃在一边脸上大有得色,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倒是重庆公主面红过耳,立刻折身向内殿去了。
“皇帝,”太后不能不说话了:“你带着他们去外头吧,我们在这里说些体己话。”
“是的,那儿子就出外办事去。”
皇帝笑吟吟答应了,这里全是内宫宫眷,原都是在太后跟前侍奉的,他久在这里,大家拘束,反而不能叫人一乐,就算学老莱子花衣戏彩以娱亲,这会子也做的足够了,当下躬身含笑应了,然后就叫两个驸马都尉告辞,接着便带着他们出来。
“去哪儿呢?”出得慈宁门,皇帝自问自答似的,想了一想,便道:“我看,天儿怪冷的,在殿里说话吧。”
皇帝这么说,做臣子的只能微笑侍立,当然不便发表意见。
倒是蒋安上前一步,恭声道:“皇爷,外头是冷,殿内已经生了火龙,一点儿不冷。”
“嗯,办的好差事。”皇帝漫应一声,向着张佳木和王增道:“那就到乾清宫里头说话吧。”
乾清宫是天子正寝,规制宏大,除了奉天殿,就是这里宏伟壮阔。正殿匾额书正大光明四字,铜鹤香炉生起紫烟,太监宦官躬身侍立,鎏金宝座赫然于正中,苏州进的大块金砖平如境,坚似铁,正殿就是阔大如此,办事说话,平时如果人少的话,皇帝觉得在这里不便,还不如到平台或是左顺门说话办事要方便的多。
这会子三人一溜烟进来,当然不必在正殿,东西都有侧殿,一边是书房一样,一边是寝殿,里头都燃了火龙地坑,暖热的紧,进来皇帝便坐下喝茶,张佳木和王增一左一右,侍立在下,皇帝休息了一下,脸上那副笑嘻嘻的神情早就不见了,只向着两人道:“施聚有一本奏上,朕叫你们来,就是要问询一下,是否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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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很多烦心事,明后天看吧,尽量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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