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西城,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屹立着一座府院,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的话,就算是经过此地,也会直接忽略。
此刻的院中,三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聚于一个亭中,饮茶清议。
“子纲兄,自令堂先去,除了祭拜,你就没有出过家门,至今已经有数年之久,还要再继续下去吗?”其中一个中年文士问道。
这位“子纲”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广陵张纮,也是刘风的第一个目标。
“为兄出仕的心思已经淡了,现在的朝局,陶州牧也不是值得投效的人,为兄根本就没有发挥的空间,还不如在家教教孩子。”张纮叹道。
他早年拜得名师,学成归家之后,就曾被刺史举为茂才,推荐到朝中做官,但却被他拒绝。何进当上大将军之后,征辟的人才中除了荀攸、郑泰等人,其中就有张纮,依旧是被他拒绝。后来太尉朱儁、司空荀爽也都辟他为掾,也依旧被他拒绝,前些年更是借着母丧之机,不再外出,至今已有数年。
“倒是你们二位,却是为何也没有入仕,还有闲情来看为兄?”顿了顿,张纮又问道。
“如今天下的混战的局面已经形成,陶州牧在乱世之中难以立足,我们也是看不清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所以才不急于出仕。”另外一个人说道。
“只可惜,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却是遭遇了战乱,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平息呢?”张纮说道。
“那样正好,我们就在子纲兄这里多留一些时日,探讨天下大势。”之前那人说道。
“子正兄说笑了,为兄现在是对外界消息所知不多,恐怕不能像二位那样把握的住天下大势。”张纮摇头说道。
“子纲兄谦虚了,以你的才华,只要小弟跟文表兄稍微说一下,就难不倒子纲兄。再说了,小弟还不信了,子纲兄对徐州的局势就一点也不了解。”这位“子正”说道
“是啊,子纲兄,你的才华,我们都是佩服的,就连那陈孔璋,在袁车骑面前那么被看重,不也是要对子纲兄说个‘服’字。”那“文表”也开口道。
陈孔璋自然就是袁术麾下的陈琳了,当初张纮在京都游学的时候,曾见过陈琳,二人之间有过交流。陈琳以小巫自比,推崇张纮为大巫,这就是“后来小巫见大巫”的典故,对张纮的扬名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那是陈孔璋谦虚,你们也当真了。”张纮摇头苦笑。说真的,他还真不好意思当面听别人吹捧自己。
“这些都太远了,子纲兄,你之前拒绝了县长的请求,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他是这里的父母官啊!”子正忽然问道。
“无妨,一旦开战,他就顾不上为兄了。江都城兵员几乎全部调走,不会是刘风的对手,说不定现在已经破城了,他哪里还有空管我们。”张纮说道,“怎么说为兄也是小有名声的,容不得他一个小小的县长拿捏。”
“子纲兄对刘风了解吗?江东之事有没有关注?”子正问道。
“略有耳闻。”张纮点头道,“而且这次进攻广陵,明着是和陶州牧决裂,实际上是为袁公路抢地盘的。”
“子纲兄觉得此人如何?”文表也问道。
“以异人身份崛起,横跨三郡,而且身边集聚了一批人才,实力雄厚,非常人可及。”张纮评价道,“怎么,你们这么问是有意要投江东吗?”
“子纲兄觉得如何?”子正问道。
“若是能将豫章收服,集四郡之力,当可与荆州抗衡。”张纮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但江北的袁术太过强大,始终是江东的最大威胁,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迟早要被袁术吞并。”
“这么说,子纲兄是不看好江东了?”子正皱眉,有些失望的说道。
“子正兄就这么想去江东!”张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