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言舒只是猜测,但是看到楚临澈的反应,她觉得自己肯定猜对了。
出了陆府,阮乐瑶让沈言舒上了她的马车,先送她回沈府,因为沈家的马车还要留给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沈玉妍。
沈言舒从车的窗子外望去,看着陆府这座诺大的府邸,那醒目而刺眼的“陆府”两个大字,眼眸暗沉。
这座用镇北大将军府的血泪而换来的府邸,不知他们住的可否安心?
马车缓缓启动,沈言舒也将车窗帘子放了下来。
“舒儿,你到底和陆府的人有什么恩怨?”阮乐瑶认真地问道。
原本以为沈言舒只是会简单地让陆府的人出些丑罢了,没有想到她竟然将这陆府搅得不得安宁,甚至还没有丝毫解气的意思。
她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沈言舒对陆府那入骨的恨意。
沈言舒低头看着阮乐瑶与自己紧握的手,纤细白皙,因为练武的缘故,指尖和手掌处有些粗糙的磨砂感,但是却很舒服,很暖。
她迎上了阮乐瑶的双眼:“如果我说,我想要弄垮整个陆府,要陆怀远他们不得好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阮乐瑶吃惊地看着她,不能理解:“为什么?”
这马车里只有沈言舒和阮乐瑶,马车还在稳稳地向前,可是阮乐瑶的心却跳动不已,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沈言舒,眼神绝望而狠辣。
沈言舒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你对于一年前戚家谋反的事情怎么看?”沈言舒没有直接说,而是先问了阮乐瑶一个问题。
阮乐瑶一怔,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但却很少被人提起。
她想了想,说道:“说实话,在那之前,我一直很崇拜戚大将军的,因为我的父亲的缘故,我对于那些在战场杀敌,保家卫国之人都很是敬佩,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才有了这国家的安宁。可是……戚家在一夜之间倾覆,即使很多人不相信,为戚家鸣冤,但是后来都……”
阮乐瑶说着说着声音都小了起来。
“那你相信戚家真的谋反了吗?”沈言舒又问。
阮乐瑶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外祖父说,这世间善恶难料,而且我们与戚家并无太多深交,所以不能妄下定论。”
“那如果我十分肯定你告诉你,戚家没有谋反,也无谋反之心,你会否相信?”沈言舒看着阮乐瑶说道。
阮乐瑶惊讶地问道:“你又如何得知?”
“我如何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一个用生命与热血在战场上厮杀、保家卫国的一品镇国大将,用毕生精力与血泪捍卫了这个国家的繁荣,却换了来一个被人诬陷、死无全尸、遗臭万年的下场!难道不可悲吗?!”
沈言舒本是低沉地说着,最后却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陡然提高了音量质问着,她的眼眶已经发红,却是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
阮乐瑶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戚家下场凄凉,没过几天嫁到陆家的戚云歌也死了,对外说是精神有异常,纵火自杀而亡。”沈言舒冷笑一声,“其实呢,在戚家出事之前,戚云歌成亲当天晚上,她就已经被陆家的人扔到了柴房,虐待毒打而亡。”
阮乐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内心很震撼,比她知道了戚家谋反的时候更为震撼。
“你……难道和戚家有关系?”她问。
沈言舒回过神来,她说道:“戚家曾于我有恩,就当我是报恩吧。更何况陆怀远这等奸佞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她不会告诉阮乐瑶自己就是戚云歌的事情。
阮乐瑶天性正义而善良,但是她并非局中之人,个中利益并不清楚,若是保守不了这个秘密,她们两个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是陆怀远好歹是个朝堂命官,小打小闹可以,要想弄垮陆府是件很困难的事情。”阮乐瑶忧心道。
沈言舒道:“再难也要一试。如今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也知道此事凶险,以后倒是可以离我远些,不然连累了你,便是我的错了。”
这句话是真心的,她虽然报仇心切,但是并不想将无辜之人卷入这危险的事情中。
阮乐瑶却道:“以前我不知道罢了,如今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不能冷漠地视而不见,若是能帮上些什么忙也是好的。”
沈言舒:“我不需要你帮什么忙,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回去也不要和翁大人或任何人说起,此事关系重大,我之所以告诉你,怕的是你不理解我的做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