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零章对岸的变故(1 / 2)

冷锋走了,李四维一直把他送到了村口。

“哒哒哒……”

夕阳下,冷锋一行十余骑疾驰而去,带起漫天烟尘。

望着他们的身影,孙大力带着一丝疑惑,“团长,冷先生他们究竟是干啥的?”

闻言,黄化也望向了李四维。

李四维转过身来,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搞不清楚。”

他知道冷锋的身份,也听说过冷锋他们的“恶名”,可是,传言往往不可靠,尤其是几十年之后的传言。

“你也不清楚?”孙大力有些惊讶,满脸的不信,“你要不清楚,还能和他称兄道弟?”

李四维呵呵一笑,“只要他在为抗战出力,我就能和他做兄弟!”

“对!”黄化连忙点头附和,露出了笑容,“能有这么个神通广大的兄弟,肯定不是坏事!”

孙大力一怔,也笑了,“那倒也是!”

肯定不是坏事?

李四维笑着摇了摇头,当先迈步往村中去了,步履从容。

他自然知道冷锋他们那个组织最终落得了什么样的骂名,但是,如果结交兄弟要先衡量利弊,那还不如不交呢!

残阳无力地掉入西天的群山之中,暮色渐浓,村中的欢声笑语渐渐散去,酒席已接近尾声,兄弟们四散而去,徒留满桌的碗盆狼藉。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匆匆,让人怅然若失。

这就是曲终人散的寂寞吧!

木屋里灯光黄昏,李四维懒散地躺在床上,背后垫着高枕靠在墙上,静静地望着桌边的宁柔和伍若兰,暖意渐渐从心底涌起,将那愁绪冲淡。

桌边,宁柔和伍若兰凑在灯下做着针线活,那是为即将出生的小娃娃缝制的小衣服。

朦胧的灯光下,两个女人一脸的专注,温馨的气氛在寂静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哒哒哒……”

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瞬间便把将这份温馨打得粉碎。

李四维眉头一皱,连忙翻身下床,趿上鞋,整了整衣衫。

“团长,”卢铁生匆匆地出现在了门口,神色凝重,“马向阳过来了……对岸出事了!”

“狗日的!”李四维一怔,只觉一股邪火从心底蹿起,瞬间便汹汹燃烧起来,“老子跟他说过,老子都跟他说过了……”

卢铁生吓了一跳,“团长……”

李四维一摆手,怒气冲冲地走到了门口,“他人在哪里?老子倒要看看他个狗日的有多能耐!”

卢铁生哪里还敢劝,“在耿团长那里。”

说着,卢铁生犹豫了一下,“听耿团长说,他伤得不轻……”

“受伤了?”李四维皱了皱眉,火气却消散了些,“走,跟老子过去看看!”

“是!”卢铁生答应一声,连忙转身,却见苗振华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苗振华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团长,要去河边吗?俺去牵马!”

李四维望了苗振华一眼,露出了笑容,“振华,你来凑啥热闹?快给老子回去陪新娘子……”

苗振华连忙摇头,转身就走,“俺去牵马!”

卢铁生连忙跟了上去,“振华,听团长的!哪有新婚之夜把新娘子一个人丢在屋里的道理?”

苗振华脚步不停,“俺是团长的警卫员呢!哪能娶了婆娘就忘了职责?”

说罢,苗振华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卢铁生怔在原地,苦笑不已。

“算了,”李四维冲卢铁生摆了摆手,转身冲正在往门外张望的宁柔和伍若兰笑了笑,“振华要跟我去河边,你们去陪新娘子说说话。”

“要得,”两女连忙点头,笑着起身,“放心吧,梅儿也是医护排的兵呢!”

“对!”李四维笑着点了点头,却见苗振华已经牵着两匹马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笑着接过了缰绳,“你龟儿咋这么犟呢!”

苗振华神色一整,“团长,俺现在多了个女人要保护呢!哪能偷懒?”

“那倒也是!”李四维呵呵一笑,牵着马转身就往院门口去了,“走,去看看马向阳那个龟儿子咋样了?”

马向阳的情况并不好。

当耿团长带着李四维走进病房的时候,病床上的马向阳眼眶一红,连忙挣扎着就要起来,却又无力地跌了回去,一咬牙,又要继续挣扎。

李四维连忙上前几步,俯身按住了他,“莫乱动!”

马向阳眼巴巴地望着李四维,嘴唇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李……李团长,俺……俺……”

李四维暗叹一声,声音轻柔,“不急,不急……慢慢说……”

马向阳张了张嘴,眼泪却先掉了下来,“俺……俺记着你的话……真的,俺记着啊!可是,兄弟们……不听啊!呜呜……他们不……不听啊!”

“我知道!我知道……”李四维连忙点头,紧紧地抓住了马向阳的手,一声长叹,“我知道……队伍不好带啊!”

马向阳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是俺莫用……俺没有拦住他们……”

“不怪你!不怪你……”李四维连忙劝慰,“我们面对的是凶残的小鬼子……牺牲在所难免!但是,我们不能被一次失败就打倒……我们要是这么容易被打倒,小鬼子岂不是做梦都要笑醒?”

事已至此,他唯有劝马向阳振作。

马向阳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些,又缓缓地开了口,“前两天,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小鬼子有一批补给要运到屈家镇……兄弟们都动了心,俺……俺也动了心……”

说着,马向阳又是眼眶一红,“要是……要是俺……唉!可是,俺们去过屈家镇啊!哪里想得到那是小鬼子的诡计……五十多个兄弟啊!刚进去就被打散了……俺和几个兄弟一直被撵到了河边,实在逼得莫办法了,就只能下了河……”

说着,马向阳已然泣不成声了。

李四维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了耿团长。

耿团长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河堤下只发现了他,死死地抱着一截烂木头……”

犹豫了一下,耿团长安慰了一句,“其他人也可能飘到了下游,兄弟们正沿着河堤在往下游找。”

“嗯,”李四维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朱向阳的肩膀,“先好好生生地睡一觉!吃了亏,就要想办法把便宜占回来!”

朱向阳吸了吸鼻子,使劲地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