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维笑着走了过去,“你们咋没有上去?”
“打着耍的嘛!”
富察莫尔根笑着摇了摇头,“俺脾气有点躁,怕上去了收不住……”
“懒得动,”
黄化也笑呵呵地摇了摇头,“看他们打更有意思些!”
“龟儿的,”
李四维笑骂了一声,扭头望向了场上,“比分咋样?”
“还能咋样?”
黄化笑呵呵地指了指场边的记分牌,“不能输,也不能赢太多!”
李四维往记分牌上一瞧,比分只相差了六分。
“龟儿的,”
李四维笑着摇了摇头,“雷恩他们莫那么小气,让全友他们尽管整……莫搞到后面被反超了,就闹笑话……”
说着,李四维突然声音一顿,只觉心底一松!
一直以来,我也只是尽了军人的本分,并没有想让任何人受委屈啊!
正好比身在球场上的队员们,尽力而为也有错吗?
不,我没有做错什么!
“嘘……嘘……”
正在此时,哨声响起,郑三羊示意比赛结束。
李四维回过神来,却见雷恩上尉一伸手和孙大力勾肩搭背地朝场边来了,边走边笑容灿烂地比划着什么。
人活一世,努力做好自己并没有错!
见状,李四维的神色坚毅起来――做好自己,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哪怕只是打好了一场篮球比赛!
“李,”
雷恩上尉到了近前,使劲地拍了拍孙大力的肩膀,“他们的篮球打得很好!”
说着,雷恩上尉话锋一转,“你不能总让他们训练、再训练……劳逸结合更好!”
“谢谢你的建议……”
李四维点了点头,笑容可掬,“今后,我会多组织一些娱乐活动!”
篮球赛结束,训练继续,依旧是些室内训练科目。
雷恩上尉径直钻进了战防炮连的营地,李四维怔了怔,便跟了过去。
连部会议室里,雷恩上尉已经代替了计逵的位置,正在给兄弟们讲解着面前的战防炮,连比带划,讲得唾沫横飞。
只苦了一旁的崔翻译,根本跟不上雷恩上尉的速度,不时卡顿。
看了一阵,李四维摇头笑笑,转身便离开了。
联络官和将士们相处融洽,这是个好的开始!
夜幕初临,雷恩上尉便开着吉普车带着米勒中尉三人离开了,李四维和往常一样,回宿舍打水打饭去了。
打好水和饭菜,两女还没有回来,李四维便坐到了桌边,翻开了那本《曾胡治兵语录》看了起来,不时地写写画画,神情专注。
原本,李四维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去翻这三本书,可是,和雷恩短暂的接触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能带着兄弟们一路走到这里真是太幸运了,要想走得更远就必须学习。
“四维,”
不知过了多久,宁柔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你咋还没吃啊?饭菜都凉了。”
“是呢!”
伍若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队里临时有事,俺们应该给你说一声的,可是又脱不开身……”
“莫事,”
李四维放下书,笑呵呵地站了起来,“天儿热,凉了才好吃嘛!”
说着,李四维拉起了宁柔往饭桌前走去,又望了望正在摆碗筷的伍若兰,“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
宁柔勉强一笑,“马上就忙过了。”
说着,宁柔神色一黯,“只是……有些兄弟怕要被送回国了!”
“是啊!”
伍若兰也停了下来,望着李四维轻轻地叹了口气,“刚刚,刘少尉他们来俺们卫生队看过了……听他们说,野战医院准备安排伤残的兄弟撤离!”
“哦,”
李四维轻轻地应了一声,艰难地张了张嘴,“我们团有几个?”
“五个,”
宁柔轻轻地伸出手比了比。
望着宁柔的小手,李四维声音苦涩,“曾志祥……黄少云……田国富……邓红林……梁家玉……”
他不止一次地去看过伤病的兄弟们,自然清楚宁柔说的哪五个兄弟。
“嗯,”
宁柔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安慰起来,“四维,这些事是免不了的……我们团的情况已经很好了!”
“我知道,”
李四维勉强一笑,拉起宁柔坐了下来,“吃饭,先吃饭。”
诚如宁柔所说,上了战场就免不了有兄弟会落下伤残,而驻印军注定要被练成一支精锐,他们便只能被送回国去。
和伤残的将士一同被送走的,还有将士们的书信,以及那些骨灰盒。
离别的地方不同,离去的兄弟不同……但是,离别的气氛却一般无二地伤感。
军用大卡渐渐远去,送别的将兄弟们尽皆默然,神色哀戚。
“唉!”
良久,李四维叹了口气,强自一振精神,回头冲默立大门内外的兄弟们摆了摆手,“都散了吧!该忙啥就去忙啥……不准给老子偷懒!”
闻言,众兄弟纷纷散去,不多时,校场上便又响起了呼喝声。
离去的兄弟已经离去了,留下的兄弟还得继续操练……夺取胜利的道路还很长很长!
八月二十三日,一批批弹药运进了六十六团营地。
八月二十四日,三十多匹骡马又被送进了六十六团营地,野性十足。
八月二十五日,六十六团的将士们开始为开训典礼做起了准备。
雷恩上尉带着几个兄弟亲自布置起了会场……明天,史迪威将军会亲自来检阅部队!
看着营地里忙碌的情景,李四维也是精神抖擞……龟儿的,终于要开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