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人?你当避暑山庄的侍卫是傻子吗?会把一个骗子给放进来找女儿?赶紧给我让开。”我目光冷冽的盯着那名叫红草的宫女,直到她不甘不愿的退去身形,给我让开了盈香苑大门的道路,我才挪开了目光。
那红草虽然说了些谎话,但对老妇人的形容是没有出错的。
眼前这个约莫五旬的老妇人,虽然穿的不至于像乞丐一样破破烂烂,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洗到发白的藏蓝色褂子,补了数个布丁的黑色长裤,胡乱绾起来的白发,还有一张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
许是见到那些丫鬟都怕我,而我又没出声撵人,所以那老妇人对着我“噗通”就跪了下去,并大声哭道,“求姑娘,求姑娘让我见见我的女儿吧,我的女儿昨日没有回家,她往日里都会回家的,可是她昨天没有回去,她,她……”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担心,老妇人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但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因为她眼底露出的担忧不是骗人的。
那是一种,母亲对孩子最真挚的担忧。
所以没有任何思量,我直接弯腰把老妇人给扶了起来,而后柔声问她,“您别着急,先说您的女儿是谁,我才能帮您寻找,好不好。”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老妇人高兴地双手合十对着我连连弯腰,“老妇人的闺女叫阿香,昨日不知为何,她没有回家,我等了一整夜,都没登回来,实在担心,所以就……”
“什么,阿香……”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我猛地瞪大了双眼,打断了老妇人的话,“夫人,您,您说的是阿香?”
“是啊,就是阿香。”老妇人眼睛一亮,“姑娘您见过阿香,可以把她叫出来吗,她一晚上没回家,我有些担心……”
一晚上没回家……
但我昨日明明在盈香苑遍寻不到阿香。
那阿香去哪儿了……
刹那间,我的心底有不好的预感浮起,但为了不让身边这个担忧女儿的老妇人担心,我还是勉强露出了笑脸,“是阿香啊,昨日有篝火宴会,可能她去帮忙了,后来太累了就直接歇下了,我帮您去找,您去房间里先休息一会成吗?”
“不用休息,不用休息。”老妇人高兴地笑了,“我门口等着就好,我身上不干净我知道,所以我不进房间,我就在门口等就好。”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草鞋和打满布丁的黑裤。
我心底忍不住一酸,“您还是去院子里等吧,不管怎么说,先坐下,听阿香说您身体不好……”
老妇人不愿意进房间,我便把她带到了院子里一处石凳上让她坐了下来,又遣杏儿断了茶水和糕点过来,让受宠若惊的老妇人在这里先行吃喝着。
而我,则去寻找阿香。
询问了几个宫女之后,我来到阿香所负责的盈香苑的后院区域,左右寻找了一番,却始终找不到那个憨厚的姑娘。
去哪儿了,到底去哪儿了。
我发了疯一样在这里到处的翻找,却始终找不到阿香的身影。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难道阿香偷偷溜出去参加篝火宴了?她喝醉了所以在某个地方睡着了?
我强压着心底不好的预感,安抚了老妇人一番,便急匆匆的预备去别的院子处寻找。
才踏出门的那一刻,正好撞到了迎面走过来的男子的怀中。
“羲和……”聂南浔蹙起眉,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我,沉声问道,“羲和,出什么事情了?”
听到着熟悉的声音,我鼻子一酸,方才的又急又忧,这一刻全部化成了哽咽,让我迟迟说不出来话。
“阿浔……”我连连深呼吸了几番,才勉强压下那股想哭的感觉,“阿浔,阿香不见了,她的老娘过来寻找她了,我才知道,阿香一夜都不见了,你说她是不是……”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来,但阿香如此突然的不见,让我不得不去往那方面联想。
“别怕,羲和。”聂南浔沉静的双眼感染了我,让我也逐渐的镇定了下来,“羲和,你这样着急和瞎揣测都是不行的,找人还是得让予天来。”
对,怎么忘记燕予天了呢,他是这里的主子,说话一定比我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