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一下火车,就被秦时竹认了出来:“卓如兄。你终于回来啦。”
梁启超亦通过报纸熟悉了秦时竹地样子。连声说道:“复生兄,久仰久仰。”
秦时竹一一介绍同行人员。只见何峰打完招呼后,就急急忙忙地找两位工程师攀谈去了。秦时竹开玩笑地和梁启超说:“卓如兄,要论君主立宪,实行宪政,你比咱们觉悟得都早,是冲锋在前的;可若论起革命,论起民主共和,你晚了一步,兄弟我抢先啦……”
“哪里,哪里。我是书生之见,怎么敢和复生兄的文韬武略相比?”玩笑一开,彼此地距离就拉近了。
“怎么,尊师还不愿意改变立场,回国来看看?”
“唉,别提了。”梁启超的脸一下子拉长了,“老师视我接受共和思想为离经叛道,已将我逐出师门了。”
“真的?”秦时竹惊讶地说,“你老师居然肯放你这个高足走?”
“高足?”梁启超苦笑了一声,“先生把我训斥了一顿,把我赶了出去,说以后不许我再自称是他的弟子。”
秦时竹一眼瞥去,望见了梁启超的伤痕,“卓如兄,这伤……”
梁启超没有说什么,只是叹气……看来真是康有为打地。
秦时竹只在电视剧中看见过康有为用戒尺教训梁启超地场景,没想到是真的。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这其实就是一个过程,在里面陷得越深,回头就越难。你看,令师陷得比你深,你比张季老深,季老比我深,我比孙中山先生深……反过来,赞同共和地时候,孙中山比我早,我比季老早,季老比你早……现在你已经转变过来了,相信令师终会转变观念的……”
“但愿如此吧。”
“你就留在国内大展鸿图吧,中国若是强大了,我相信定会让更多的人回心转意的……”
当夜,秦时竹、葛洪义密会梁启超。
梁启超对秦时竹在北大的演讲表示感谢,说若是没有这次契机,自己回国地时机可能就要更迟一些。
“卓如兄,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要事和你密谈。”
“复生兄请讲。”
“第一,此番回国,我虽然是首先认可之人,但令高足、云南都督蔡松坡可是出了大力;第二,梁任公的名头名满海内,现在据说民主党已经成立,打算拥戴您为领袖,不知道您有何感想……”
“启超何德何能,敢做一党领袖,过誉啦,过誉啦。”梁启超百般谦虚。
“卓如兄,我不妨直说吧。国会大选在即,各党派厉兵秣马准备大干一场,我看来看去,虽然有上百个党派,但就属国民党、人民党、共和党和民主党四党具有全国影响,我以为,将来的国会主体,必然由这四党所构成。”
“复生兄言之有理,他们让我做领袖,恐怕是出于拉选票的需要吧。”梁启超自我解嘲般地说,“我从来都是主张君主立宪地,改口共和也是最近的事。民主党倒好,上来就把我往火坑里推。”
“也不能怎么说。民主党人士多半是前清宪友会和立宪派的人物,多数是您的旧相识,推举您出山,也是理所当然。我只是在疑虑这将来的局势……”
“局势?”梁启超有些明白了,“你是不是说,中枢虽然是袁总统当国,但其实国会他是没有人马的?”
“对,现在责任内阁不太像样,等到将来正式国会组成,议会党团的权力可就大了,卓如兄可以大显身手一番……”秦时竹绕来绕去,就是说些老生常谈的话,没一句要紧地。
梁启超有些疑惑,看秦时竹这幅架势,倒是蛮正式的,可说的话却又很平淡,难道有什么玄机不成?
“蔡锷将军倒是为民国成立出力不少,将来您做了一党领袖,肯定要把他招揽至麾下吧?……”听秦时竹说到这里,梁启超恍然大悟,原来是让我帮他与蔡锷拉关系。
“松坡虽然也有成绩,但比起复生兄来,差得不是一丁半点,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让他好好和您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