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胡汉民用吃惊的眼神看着孙中山,意思是。我们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吗?头山满也是不解地神色,在他看来,孙中山即使力量不足,也应该独树一帜而不是屈居人下。
“我知道你们两个想说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亏了?我告诉你们。这涉及政治和民主大义,我们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要打倒袁世凯,相反,是因为袁世凯要争权夺利反对民主我们才要打倒他。如果我们把讨袁变成了这样一个肮脏的政治勾当。我们在本质上就和袁世凯没有区别了……”
“就怕有人不这么想。”胡汉民嘴一撇,“我党之所以在北方势力微弱,和秦时竹的打压有很大关系。先生这么光明磊落,就怕他不是这么想。”
“不能随意推测人心,秦时竹能在这么困难的时候,在我们已经失败的时候重新举起讨袁大旗,已经说明了他地立场。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帮助秦时竹控制中央政权后。我们自己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原先被袁世凯无理免职的几位都督要官复原职……虽然经历此次失败,但我们党在南方的势力还是雄厚的,也是有基础的,可以重新振作起来。我们在国会里也是第一大党,只要秦时竹尊重宪法,尊重国会,我们依然能够发挥影响力。”
“这么说。先生还是着眼于议会斗争?”
“是的。中国要走民主道路,必须重视议会。是谁当总统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个总统要尊重国会,尊重国会制定的宪法。”孙中山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讨袁胜利后,只要秦时竹尊重国会,遵守宪法,我就拥护他当总统。”
“要是他不呢?”
孙中山重重地把拳头锤到桌子上,坚定地说:“那我们就发动三次革命,像推翻袁世凯一样地把他推倒!”
夜已经深了,湿润地海风依旧在海面上轻轻掠过,微风轻轻吹在每个人的脸上,让人分外的心旷神怡,黑夜中,北疆考察团所在的船正在向目的地前进着。唐绍仪手捏一份电报,眉头紧锁地站在船头处发呆。
“唐先生,电报上怎么说?”沈麒昌、夏海燕等人都知道了有电报拍过来。
唐绍仪没有说话,默默地将电报递给了身后地熊希龄,借着甲板上的灯光,众人都看清楚了。电报上明白无误地写着秦时竹宣布讨袁和护国战争已经开始的消息,下面简要说明了一下原因,要求考察团不要受此影响,继续按原定计划行事,同时要做好南洋华侨群中的解释工作。
“没想到啊没想到。”熊希龄叹了口气,“大帅居然把赵秉钧弄到了沈阳,还交待出这么多事情来,这讨袁变得如此顺理成章。”
“民国初定,局势片刻没有安稳,从宋案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闹纷纷,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唐绍仪淡淡地说,“无论什么结果,都是国家遭殃,百姓遭殃。”
“但袁世凯如此无法无天,终究有一场恶斗,他镇压了南方革命党后将来必然将矛头指向我们,复生地决策是对的,趁这个有利时机一举讨袁,推翻这个奸雄。”禹子谟在旁边发话道,“我的估计,战事很快可以平息,凭国防军的本事,扫荡北洋军不是难事。”
“北洋军的实力如何,我很清楚,应该不是护*的对手,关键是局势怎么办?英国是什么态度,列强会不会插手?”唐绍仪说了他的担心,“我们刚刚和俄国打了一仗,对方要是趁机反扑回来怎么办?日本要是趁机搞小动作怎么办?稍微处理不当,我们就是国家的罪人。”
“少川,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既然是早晚都要面对地事情,早面对强过迟面对,我们要相信复生的能力,眼下我们在外面考察,帮不上他什么忙,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做好解释工作吧。”熊希龄还是放心不下他的财政,“但愿这场战事能速战速决,不要耗费太多,不然又要影响今年和明年的建设。”
“诸位先生,我倒是觉得这是件好事。”夏海燕发话了,她心里其实早就预料到了有今天,因此一点都不像他人这么惊讶,“袁世凯何许人也,唐先生、熊先生都比我清楚,这样一个奸雄、国贼,玩弄人民与议会与股掌之上,是非除去不可的。今日不除袁世凯,他日必然还有‘李案’、‘王案’,我们如果害怕动乱,害怕翻脸,那么要么忍气吞声,任由他任意胡来,要么忍无可忍,奋起反击。复生现在走的就是后一条道路,忍,永无出头之日,永无完结之时。这一次的乱,是为了治,是为了根本上地治,我们要对国家负责,要对人民负责,就不能再让这个脓包发作,现在割除,固然有一些阵痛,但休养些时日肌体会变得更加建康,若是拖延不治,将来病入膏肓就无药可救了……”
众人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唐绍仪笑着说:“周夫人之见,果然是高论,胜过我们多矣!”
“那是,周夫人是巾帼英雄嘛!”
众人地夸奖,让夏海燕脸红了不少,赶紧岔开话题,“现在航行到什么方位了?”
“据船长说,已是吕宋海域,明日上午9时,轮船可以靠岸,我们直接去马尼拉,那是预定考察的第一站,吕宋考察完毕后我们去马来亚、爪哇、最后去新加坡。”
“好,那我们就按照复生地要求,走访各地华侨,争取他们的谅解。”
轮船依旧在劈波斩浪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