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海军真是个麻烦,你说这些将士怎么就不懂事呢?”秦时竹颇为恼怒,“我给他们发了饷,还好好地给海军维护、造舰,一心就想着海军强大起来,洗刷马尾和甲午的耻辱,结果这帮家伙这么不争气,居然闹到要我亲自去整肃,真是令人气恼……”
“我瞧总统这模样,怕也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叶身怀笑了,“现在弟兄们恐怕早就摩拳擦掌了。”
伴随秦时竹同行的除葛洪义、陆尚荣等一干军国要人外,还有整整齐齐地三支武力,占据了其余10节车厢。第一股――大总统卫队(400余人),由赵广和李宾(原秦时竹贴身侍卫)担任卫队正副队长,卫队成员基本都是秦“统领”地卫队――早期特种部队,一直跟随秦时竹,忠心耿耿,是总统安全的最高护卫;
第二股――内务部特警,葛洪义原先在辽宁成立了特警支队。其前身由最早的一批特种兵复员担纲,葛洪义担任内务部总长后,这支特警部队也跟随到了京城,规模日益扩大,达到了500多人,个个身手不凡,当然此次任务不用装甲车随行;
第三股――总政治部直属宪兵队,为了有效对部队军纪加以监督。总政特设宪兵队纠察风纪,不仅可管普通士兵,连军官都是宪兵队的管辖对象,宪兵和普通国防军很容易区别,除了袖标上带有“宪”字模样外,凡是宪兵值勤一般都有自行车,潇洒气派。
“狠话我已经放出了,要收回也不是我的风格。现在想地,就是如何彻底整肃,我非把海军翻个底朝天不可……其他两部分等会怎么行动?”
“方才葛副总理已经把方案送过来了,拟由特警突袭秦皇岛各处妓院、赌馆等场所,重点查违反三条禁令地海军官兵;由宪兵突袭港口各舰艇上官兵举止。重点是点卯和军纪盘查;卫队主要是居中策应,保护总统安全……”
听着叶身怀地答复,秦时竹若有所思,突然问道:“你也算是国防军地老人了。这样地整肃是我掌兵以来从来未有过地,你有什么看法。”
“卑职对于总统的整肃,影响最深刻的莫过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想我们部队的胜利,我们部队地风貌和这个很有关系。至于对海军的整肃,卑职见识浅薄,也没和海军打过交道,不好妄加揣度。”
“你在我身边。多少也算个知情人,必定有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听听,对我也是参考。”
叶身怀笑了:“既然总统这么器重,那卑职就随意胡说两句。我个人以为,整肃其实不难,难地是下决心,特别是壮士断腕的决心。萨次长和程副总参谋长对海军不可谓不上心。只是顾虑太多、投鼠忌器。闹到现在这个局面,非要总统您来收拾残局。卑职愚钝。对海军基本没有认识,窃思海军虽然与陆军兵种迥异、风格不同,但不论海军、陆军,首先是个军人,军人如果不能守纪律,如果不听指挥,我想是怎么也打不赢的……失去了纪律和作风就失去了一支军队最为根本的东西,这是心腹大患,其余与之相比较倒没有什么了。套用老百姓的话说:死了张屠户,不信要吃带毛猪,即便清除了个把人员,对海军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地大事。成章兄(沈鸿烈)我看就把部队带得很好,没听说有什么污七八糟的事情,除了上面几个长官是学海军出身的外,咱们手底下这些个官兵,大部分都是陆军出身,现在不也把船开地顺风顺水嘛,所以我才敢大言不惭。”
秦时竹点点头:“很多事情,身在其中很容易被环境所限制,我也是反复斟酌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现在想来,百里第一次来汇报海军动向不正常地时候就应该采取断然措施,不然哪有现在不可收拾地局面?”
叶身怀笑笑,大人物地决策哪是他轻易可以评价的。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现在不要再称呼咱们、他们的了……现在全国武力是一家,我是最高统帅,自然也是‘他们’地统帅,你在我这边说不要紧,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歧视非嫡系部队,不利于团结。”
“是,是,总统训诫的是,身怀糊涂。”
“安平啊(叶身怀字安平),我琢磨着你是个人才,把你放在身边做侍从武官,每天干些迎来送往的事情,实在是太浪费了,你想不想出去带兵?”
“若说心里话,作为军人应该没有哪个不愿意带兵,但总统身边的位置也十分重要,都去带兵,谁来给总统服务?再说,蒙总统的提拔,我这两年连升三级,自己都觉得升迁太快,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觉得要好好锤炼锤炼,侍从武官这个位置接触的人多、消息多,虽然看似有些烦琐,但对于锻炼大局观、谋划全盘的能力是很有帮助的,我决心在干好这个职位之前不想别地……”
“你这么想也挺好,将来机会有的是。确实不急于一时。”秦时竹端起茶盅喝了两口后连声称赞道:“不错,醇香入味,秘书长的本事都让你学去了,蓉儿回来大概要失业了。”
“说什么这么开心呢?”熟悉地声音传来,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葛洪义和自己打趣。
“正说茶水好呢。”秦时竹连忙招呼陆尚荣、葛洪义和何峰三人坐下,叶身怀动作飞快,三人刚刚坐定,他已将茶水飞速地送了上来。然后放下帘子,静静地退出去了。
“我说老大,你坐着慈禧的花车,喝着进贡的香茶,这日子过得真逍遥啊。”专列本来只有花车车厢是高级车厢,这次因为要安排其余高层领导,秘书处又额外安排了一节高级车厢,不过在装备齐全程度和舒适度上面是不能和花车相比的。
看见几个兄弟和自己开玩笑。秦时竹乐了:“花车就是花车,专列就是专列,坐得真舒服,弄得我现在都不愿意坐飞艇了。”
“确实该坐专列,*他老人家不也是经常坐专列嘛? 何峰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说道,“不是我吓唬你,飞艇太不安全了,你要是再坐。我就命令总装用白磷弹把你打下来。”
“行啊,把我打下来做烧鸡。”
葛洪义换个法子吓他:“专列更要少坐,忘了有张作霖的前车之鉴?”
秦时竹佯怒:“你们那节虽然差点,但也没有到难受地地步,本来想叫你们过来享受享受地,怎么一个个都挤兑我?”
“哈哈哈,你不是一向吹嘘你耐挫力高强嘛,怎么才刚刚被打击了几句就按捺不住了?”陆尚荣长长伸了个懒腰。“话说回来,这花车,啧啧,真不错……”
“还是大黑肯说句公道话。行啦,不是叫你们来对专列品头论足的,说正事要紧。”秦时竹收起笑容,“此次军备发展案,其余几个不能说不知道我地心思。但却未必对明年的局势有个大致了解……一战爆发。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由于欧战牵涉精力甚大。各大列强对我之压迫必然减退,我们所面临的国际气氛将更加宽松,经济上、政治上乃至军事上都拥有一个更具有回旋余地的大环境――说白了,除了日本,没有哪个国家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美国主要致力于经济考虑,不会推行*裸的炮舰外交。对于这个局势的应对,我们一方面要抓住机会发财,无论军火、物资、技术、情报,在我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我整出了那么多飞机,就是考虑到时候要卖地……” 何峰很是配合。
“不仅是飞机,到时候哪怕是一颗子弹的生产能力对于各国都是宝贵的。”秦时竹接着道,“另一方面是要加紧统一,消除割据势力,主要就是以雷霆万钧之势迅猛解决以冯国璋为首的北洋残部。我的主张依旧是――战略上要温和,继续采用蚕食法,战术上要迅猛,要以最小地代价、最快的速度达成目标,这些省份都是钱仓,打烂了可不太划算。”
反袁胜利,秦时竹执掌中枢后,对于下一阶段的部署,也开始有了思路――张孝准入主四川、田伯雄担任福建护军使、范曾文担任湖北护军使都是预先安排下的棋子……护国战争结束后,原本在二次革命中反复动摇、观望地福建都督孙道仁意识到了中央政府的可怕,更由于他在二次革命时期背叛国民党阵线怕后者报复,拼命向秦时竹输诚、示好,加之福建方面军力本身不强,师长也已被孙道仁赶走,中央政府顺理成章地派员掌握军事大权,孙道仁也表示了认可――反正他本来也管不住军队,现在有了靠山正好依靠。
湖北的情形有些特殊,由于湖北位于南北交通要冲,袁世凯曾经安排王占元、杨善德两部以示监管,结果二、四师被蓝天蔚打得灰飞烟灭,湖北本身兵力只剩下原先进步党等人掌握的一个残缺不全的师,正好赶上师长去世,群龙无首的时候,秦时竹凭借着他和张锡銮在前清时节建立起来的交情,在做出担保张锡銮地位的保证后,派遣和张锡銮同乡地范曾文入鄂,一举掌握湖北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