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琳发现围在钢丝绳厂大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而里面的职工也打起了横幅标语:还我良田还我健康。横幅上的大黑字持别显眼,就挂在大门里面不远处的厂道上方,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工人已经全部罢工,一部分涌在大门口和厂里保安发生争执,想把大门打开和外面的亲亲属朋友汇合,一部分人已经涌向了旁边二层小楼的办公区,里外混乱不堪,随时有可能发生更大冲突!
吕大山急了:“看来这次闹大了,这厂长是干啥吃的,到现在人都没有露面!”
“我估计这厂长想出来,这会儿也出不来了,被堵在办公室!要是不给大家一个说法,这事就不好说了!”吕琳见这场势,绝不是一天两天的矛盾引起的,而是积存已久。
这时在他们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接上话题道:“对,要是这丘汪财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把门堵死,不让他出来!”
“你们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啊?”吕琳发现这个激动得吐着唾沫星的大姐,提醒道。
这个中年妇女上下打量着吕琳几眼:“我看你不是这儿人吧,你不懂!我们找过他多少次了,可是他不是躲就是拖延时间,上县政府门口都堵了几次,也没有解决问题,你说我们不这样还能怎么样?我们不能再让这个钢丝绳厂继续祸害我们老百姓了,不能等到我们村的人全死光了,也得不到解决啊!”
吕琳觉得自己脸上女烧,这位大姐的不是本地人,让自己脸上无光,她想告诉她自己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可是自己却没有和他们相同的痛点,她不能深刻理解这些大姐的心头之痛,而这位大姐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是新上任的许城市主管环保的副市长。要是她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这么顺利的站在这儿听她发着牢骚,说着内心的苦楚。
就在吕琳脑子一团乱,思考着这些的时候,她发现身边的父亲不见,她赶紧扭关四处看了看:“爸,爸!”可是人流太多了,此时里推外搡,夹在人群中的她越来越觉得气喘吃劲,她心想不好,看来再不控制,得发生踩踏群愤事情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吕大山从人流中挤了出来,来到她身边,红着脸,喘着气谈道:“我看这情形控制不住了,到现在厂长不出来,外面里面的人都没有了耐心,要是大门被冲开,我看后果不堪设想,得赶紧报警!”
就在吕琳准备掏出手机报警时,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一下子把她的手机打落在地,狠狠道:“你敢通风报信?你这个叛徒!”说着就要上来扯吕琳手上的包。
吕大山上前一把推开这个男子,大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欺负人是不?”
那个男子上下打量着吕大山,正要发作,突然停住了问道:“你是吕老师吧?”
“你是谁?”
“嗨,我是你以前的学生啊,高三五班的?那个经常上课调皮捣蛋的,被你罚站了好几回的那个?”这男子似乎并不避讳,把自己的老底兜出来了,提醒吕大山。
“哦,记起来了,你是毛伟伟?”吕大山答道。
“你终于想起来了,我就是毛伟伟?”毛伟伟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吕大山不满地问道:“还学小流氓欺负人?”
“不好意思呀,吕老师,我不是看这位大姐想报警,才……”毛伟伟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吕琳。
“这是我女儿!”
“那更不好意思了,是一场误会!误会!”毛伟伟朝吕琳抱了抱拳,算是打招呼。
吕琳注视着面前这个留着卷毛的小伙子,微微一笑:“算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谢谢姐姐谅解!”
“嘴巴还挺甜的,你说你为啥在这儿耍横?”吕大山摆起了老师的威风。
“吕老师,你是不知道,这钢丝绳厂祸害人啊,我当初也是看工人工资高,待遇好,还找了关系才进来的,可是进来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工资高都是工人加班加点干出什来的,而且我后来发现这钢丝绳厂污染严重,好多老工人都生了莫名其妙的癌症,还有周围的居民也发现了这样的情况,后来我偷偷考察了一下,发现钢丝绳厂经常偷偷排污,周围的农田全部污染了,你想想那些吃了这水浇灌的水稻的农民能长寿吗?所以我气不过,今天就加入了群众自发组织的活动……”毛伟伟一口气把实情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