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的是,这三人言笑晏晏,瞧着甚是熟稔……
哼,他们当然熟稔……
这时,青衣少年说着:“秋风起、蟹脚痒,沈少爷说,下月快马加鞭,给您二位送几篓顶好的阳澄湖大闸蟹来!”
御史大人笑得不见眉眼,又道:“沈少爷有心了……只是,可不能忘了知府大人啊!”
沈少爷……
老金立时了然:啊!这青衣少年是沈家派来的人!
若非别有图谋,他送军粮,沈家何必巴巴地派个人来凑热闹?!
邵小将军和御史,定然都收了沈家的好处,合起伙来坑害他!
他绝不会任人宰割!
御史大人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此地并非邵小将军和御史大人只手遮天,还有知府大人!
小卒甲和老金、民夫们向邵北城、监察贾御史行过礼后,邵北城便命老金开袋验粮。
老金想了想,道:“将军,军粮兹事体大,小人是第一回做这生意,一路上殚精竭虑,唯恐出错……”
邵北城不以为然:“殚精竭虑……所以,你就晚到了?”
晚到并非大过……
老金坦然认了:“小人晚到乃是事出有因,倘若将军不体谅,依律法,这晚到罚银之责,小人认罚……”
邵北城没有说话,看着老金。
威势极重。
老金壮了壮胆,继续道:“晚到、晚到之责,小人是认的……”
“只是,小人送的军粮今日才进城,粮袋子都不曾打开,别的罪过定然是没有的……”
别的罪过?
青袍少年脸色大变。
邵北城和贾御史交换了一个眼神。
老金垂眸不语。
到了这地步,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过了一会儿,邵北城语气不耐地道:“啰哩啰嗦,不知所谓!”
“少磨唧,验粮入库!”
立刻有兵甲朝粮车走去。
老金张开双臂拦在兵甲们身前:“慢、慢着!”
邵北城冷然看向老金。
这位爷可是把人挂在城墙上、风成干尸的主儿……
老金被他看得心里发怵,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军粮兹事体大,若是出了岔子,小人纵然有十条命也担待不起!”
“可现在,此处除了小人,都是、都是将军您熟识的人,若是起了纠纷、各执一词,偏又少了见证,如何说得清楚?”
贾御史怒道:“少了见证?!”
“你这是诬蔑本官!”
“诬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老金擦了擦汗,道:“大人你能自然是刚正不阿……”
“只是,您和邵小将军早已熟识……”
贾御史怒极:“你这厮,含沙射影的,什么意思?!”
竟似要冲到老金身前质问。
邵北城拦下了贾御史。
然后冷然看向老金,问道:“你究竟想如何?”
老金跪地道:“小人,小人斗胆求将军、求御史大人,请知府大人、望族耆老和城内百姓俱都前来旁观验粮,做个见证!”
小卒甲无语地看着老金,心里再次翻了个白眼:这么能作的货,究竟是个什么妖孽投胎啊?!
贾御史再次怒了:“你这米贩子!”
“不过是例行的验收军粮,先是胡言乱语,再要兴师动众!”
“竟妄言请知府大人前来,简直可笑!”
老金心中毫无惧意:他说要请知府大人来,瞧把御史大人急得!
知府大人来了,才能保住他的命……
想到这里,老金快速从靴侧摸出把匕首,横在脖前,视死如归般看着御史大人:“小人就是个没见识的!”
“若是两位大人不应小人的要求,非要强行验粮,小人便一刀扎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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