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往往没有结果。
譬如这三堂会审,审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黄良永匆匆赶回大理寺,将那封书信递给了郭有正,这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公署之内的郭公看完之后,将这眷抄的书信直接放入了炭盆。
“字倒是蛮有风骨的。”说完,便不再提信的事情。郭有正秉公断案,但不代表他不懂变通,什么事情自己改变不了的,那就不放在大理寺的公堂上,就如同这次三堂会审,老子不去还不行吗?
黄良永觉得既然郭公将会审交给自己,那么就得有个交代,便道:“郭公,那这案子……”
郭有正拿起一边的公文,继续审阅起来,心不在焉地说道:“等着吧,会有结果的。”
只是这个结果,是不是正经的结果,那就不好说了。
……
……
金陵虎踞龙盘,那是六朝古都的底蕴,江南望族,商贸繁盛。
某个大族的轿子,匆匆赶往刑部的公署之中。匆忙之下,二爷连衣裳都没有换,一件家里穿的素色长衫,就这么赶来了。
“郑尚书呢?”
“在密室等着呢。”
“其他人都来了吧?”
公署的这位幕僚点点头,道:“倪先生和陈御史都到了,就等二爷你了。”
“好。”他整理了下被坐皱的衣衫,然后匆匆往里头走去。就在入侧门前,一阵风吹来,他忽然瞥了眼一旁抽出嫩芽的老柳树,那淡淡的新绿,让他稍稍一愣。
“春来了呀。”
倪先生将书信放下,听到一旁传来脚步,便抬头望去,见到二爷来了,便道:“二爷,坐。”
“怎么样?那位会不会有影响,我听小厮说,这书信提及了倪先生和那位。”
倪先生喝了口茶,说道:“凭一封信就像撼动那位,倒是有些说笑了。”
“那封信到底是真是假?”郑尚书虽然官居尚书位,然而金陵的尚书郎,可能还不及京师的府尹来得想让人巴结。他们不过是徒有一个空壳罢了。
倪先生点点头,说道:“问过了PJ县的师爷,那晚李登云确实写了家信,而且死之前好像是有那小子说的这一出。”
二爷有些气急败坏地捶了下桌案,道:“这个好死不死的李登云,还留一手!这下如何是好,赶紧将那小子抓起来呀!”
密室里气氛有些凝重,倪先生缓缓道:“抓?那什么抓?下黑手吗?既然他敢将这信拿出来,就不怕下黑手。没见到这次是三个老不死的牵的头吗?这信件,若是在他们手上,或许弹劾大人不至于,但或多或少在圣上心目中减分,所以决计不能如此。”
“依倪先生的意思……”
“一封死人的信,终究还是少了些威力。”倪先生缓缓道,“我担心的是,这小子还能挖出些什么来。”
二爷有些忌惮地说道:“看来言公这次选的人倒不是个善茬啊。”
“是不是言公的人,现在倒还难说,就凭他这一手,将来若是登科及第,确实了得。李登云一案,已经在处理了,郑公稍等时日便是,不会令您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