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抗不过刑罚,死了。”
身穿浅绿色官袍的小吏背着手,镇定自若的向几个狱卒吩咐着。他所说的‘这厮’,正是巫铁。
活蹦乱跳的巫铁穿了一套整洁的新衣衫,昂首挺胸的站在小吏身后,听着小吏的话,只觉得无比荒唐。他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他哪里像是死人了?
几个狱卒笑嘻嘻的在一份公文上,轻轻的用朱砂笔勾勒了一下,一脸恭谨的将小吏和巫铁送出了金花州城的监狱。一路畅通无阻,就连一名负责镇守监狱的胎藏境将领和他们撞了个正着,也就当做没看到他们一样。
巫铁不由得对胡老爷在金花州城的力量,有了更深的理解。
跟在小吏身后,一边走,巫铁一边伸手去抚摸自己的心口。
心口有点发酸,那种感觉,不舒服。
刚在在地下黑牢,巫铁答应了小吏的条件,答应投靠他口中的‘贵人’。小吏也不拖延时间,立刻从一只寒玉匣子里,取出了一只绿豆大小的鬼面纹蜘蛛。
这是一只蛊虫。
蛊虫从巫铁的鼻孔里爬了进去,慢悠悠的,一路晃晃荡荡的到了他的心口位置,然后在他的心脏外表面潜伏了下来。蛊虫伸出一根极细的毒刺,不断分泌微量的奇异毒素侵入巫铁的身体,随着他的血液流动快速的流转全身。
按照小吏的介绍,这鬼面纹蜘蛛是太古异种,除非是神明境的高手,神胎和肉身已经完美结合,锻炼成了神明之躯,否则就不可能摆脱它分泌的毒液。
巫铁若是老老实实的,真心实意的为贵人办事,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若是他有任何的异心,那么只要这蛊虫稍稍异动,就能让巫铁的骨肉化为脓水,让他的神魂烟消云散。而且必须是这蛊虫活在巫铁体内,才能遏制它分泌的奇毒,若是蛊虫死了,或者被取出,那么巫铁也死定了。
巫铁唯唯诺诺的,摆出了一副恼火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在他神胎中,阴阳二气瓶缓缓转动,先天阴阳二气将涌向他神魂的奇毒尽数炼化,根本无法污染他的神魂一丝半点。至于他体内的那奇毒,对于肉身强度已经堪称魔怪的巫铁而言,这点奇毒只是味道有点新奇的小补品而已。
“令狐固就用这种玩意控制手下招揽的江湖人物?哼,哼哼。”巫铁阴沉着脸,跟在小吏的身后,从监狱的后门离开,上了一架马车,顺着大道快速离开。
马车径直离开了金花州城,顺着城西的一条大道前行了数十里,就来到了一处绿柳环绕的庄园中。
庄园面积极大,十几重院落重叠在一起,起码能够容纳上万人居住。
庄园外,两条清澈的小河蜿蜒而过,大片大片的绿柳浓阴绵延数十里,树荫下有大群鸡鸭鹅散养,远处还能看到稻田和瓜果蔬菜田,俨然一副极其富足、安逸的农庄景象。
马车到了庄园门外,一个生得枯瘦、漆黑,脸上满是皱纹,犹如淳朴老农的老头迎了上来,一声不吭的向绿衣小吏点了点头,朝着巫铁招了招手。
绿衣小吏笑着,将巫铁进监牢时被搜走的兽皮包裹和混铁棒丢给了他,然后马车就朝着金花州城返回了。
巫铁扛着棒子和包裹,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老头儿身后,大踏步的走进了庄园。
庄园的大门后面,就是白沙铺地的好大一个院子,这里的白沙下面,肯定布置了强横的禁制,巫铁刚刚一脚踏上院子的地面,就感到身体骤然一沉,一股恐怖的力量疯狂的拉扯着他的身体,就好像有数十座大山当头砸了下来一样。
院子里站着数十个高矮胖瘦不一的汉子,这些家伙全都袒露着膀子,一个个眯着眼,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巫铁。这些家伙长得都很凶狠,很残暴,每个人的脸上都好似刻着几个大字——‘老子是恶人’!
巫铁身体微微一晃,站稳了身体。
这个占地数十亩的院落有古怪,重力被加大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除非是胎藏境的体修,而且修炼的功法起码也要相当于军中的九炼玄功的水平,否则根本不可能承受这里的重力。
寻常钢铁铸成的人偶,在这里都会被压成铁饼!
数十个汉子镇定自若的站在院子里,身上连汗水都没有一滴,可见这些家伙的实力,都相当于大晋军中的精英将领。就算是金花州城中的那些将领,都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
巫铁只是身体一晃,就站稳了身体,数十个凶狠汉子同时露出了失望之色。
一名身高两丈开外,通体肌肤黑漆漆宛如煤炭,身上肌肉虬结,遍体都是一条条狰狞伤疤的光头大汉恼怒的咆哮了一声:“老子的金子……你居然敢站稳了?老五,上,教训他!”
一名和巫铁身高相当,也在一丈五尺上下,体型比巫铁还要魁梧一些,皮肤色泽同样黑漆漆犹如煤炭的大汉大吼了一声,脚下白沙猛地炸开老大一片,身形如炮弹一样轰出,一肩膀朝着巫铁的胸口撞了过来。
给巫铁带路进来的‘淳朴老汉’慢悠悠的哼了一声:“这里的规矩,不能死人!”
巫铁眉头一挑,规矩就是不能死人么?
他手中混铁棒猛地一甩,将兽皮包裹丢开了老远,然后当头一棒朝着大汉的脑袋轰了下去。
一声巨响,海碗粗细的混铁棒重重打在大汉的光头上,一团火星迸溅,大汉身体重重坠地,翻着白眼在地上剧烈的抽搐着。
都是胎藏境的体修,肉体强横,防御力强,而且生命力极其顽强。巫铁这一棒子下手很重,但是最多让这汉子严重脑震荡昏厥三五天,绝对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刚刚发号施令的大汉怒啸一声,他一步一步的朝着巫铁逼近,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一柄造型奇异的狗腿长刀。足足有一丈多长的狗腿刀闪烁着寒光,大汉伸出舌头,狠狠的舔了舔锋利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