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自天际射出洒落大地,驱散走身侧所有的寒凉,将两个世界的人划分出界限。
师兄在人群中偏头上下打量她,村里的人都来了,似乎是想让明河帮忙测测有没有灵根。
白宸舟站在晨光里,像一只生机勃勃有野性和傲骨的小野兽,无意中闯入未知世界,这种气息很容易引起猎人的兴趣,何况她还有一身美丽皮毛。
唯独她眼中带有淡漠的疏离感,令整个人显得孤零零又格格不入,仿佛跟这个世界毫无瓜葛,似无根的花,风一吹就能消失不见。
他没有来得及多问,匆匆几眼,确认过师妹没事她就转身进了屋子里。
看样子是没什么事情……
跟卢麒和娄老头打过招呼之后,白宸舟去洗了把脸,伸手捂着脖子左右扭了扭,然后伸了个懒腰,敏锐地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她转过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卢麒。
“要不要聊聊?”她说。
……
……
“又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明河身侧没有其他人存在,看来是全部都被拒绝,天驱剑派收弟子至少得是三灵根,并且灵根之间不能有冲突。
“没什么。”白宸舟不愿多说。
她不想说的事,问多了只会被骂,如果还是不依不饶地自讨没趣,那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有询问的机会。
何必把关系逼到最难堪的境地。
谁敢这么做,也就是太给脸。
还给脸不要脸。
“那我去收拾东西。”卢麒起身,边说边往外走。
这是他们上次讨论得出的结果,决定带着卢麒一起历练一段时间,让他看一看修仙界的利与弊,世人的苦与难,给他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去修行。
无论如何都是卢麒自己的选择,哪怕这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走上这条路最后也是后果自负,好自为之。
卢麒聪慧,如果没有接触到仙法鬼道,也许他会在政治商业上一展抱负,一旦接触到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很难不被影响。
可惜他资质不够,走仙途并不合适,更何况这又是个没经过打压,骄傲被宠大的小男孩,白宸舟并不愿意看到卢麒最后沦为平庸,对她心怀怨恨。
更何况他还那么小,三观未成的时候心性还有欲求都开始偏移,被诱导着,现在仅仅普通人的幸福已是不够满足他了。
在残酷又现实的修仙界,弱者即便是再聪明说话也是没人听的,对自命不凡的仙人们来说,平凡可耻,而强者百无禁忌,情感、良知、道德的背叛都被允许。
什么杀妻证道,什么忘恩负义,什么丧心病狂都可以做,某些人为了自己利益……甚至还有蠢东西用“爱情”做借口。
修仙界也有一些白宸舟不能理解的地方,但她在享受着仙人带给她的利益。
实际上,她跟那些自命不凡的仙人们是一伙的,仅仅是三观不同,让她还认定人命可贵,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其实很多时候,报应这两个字是去安慰受害者的词。
当你没有能力报复,又没有人给你主持公道的时候,祈求老天?还是祈求佛祖?
思绪散发,又很快收回。
白宸舟面无表情细嚼着东西咽了下去,打算讲一下昨晚的成果,虽然大叔找不到,但是她已经发现了原因。
她撒不来谎,一向是直白的有些过分,就像不懂为人处世需要圆滑那般,又或者她根本不屑于去做,欢脱地跟明河讲:“师兄我知道他们脸上的问题是因为什么了,容凉你知道吗?”
明河微微皱了下眉:“那位千年狐妖?”
“是滴,那老狐狸的老巢~就在这附近~这妖可能是有些变态癖好,杀的人死后脸变成男生女相,救的人也要如此。”白宸舟前半句不好好说话,讲到后边才恢复正常,顽劣得像个孩子。
“杀多少人就要救多少人,似乎这对他来说意味着没杀?”白宸舟低喃道,语气里还觉得有点奇怪。
明河几步走过来,点点头思考着说:“容凉百年前除魔有功,和许多先辈交往甚密,修仙界中的各大门派对他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他觉得不该过多牵扯这件事,要不然不知怎么就得罪了某位大能。
白宸舟不以为意,嘴角挂着上扬的弧度,语气悠哉:“虽然我感觉人命在这狐妖眼里只是草芥,但他杀人时莫名带着一种伪善,或者说,是不在意所以才会在夺取他人性命时候,果断又充满……柔情。”
啧,想想还有点带感哦。
……
……
一星期后,单舒乐的身体逐渐恢复拥有自保之力,漆姬帆委托他将留影石送回苍穹门,自己去黎城和祁景他们会和。
沉默了半晌,单舒乐穿戴整齐倚在门边纳闷地问漆姬帆:“我就想不通了,当初门主费那么大力气才把你送去少阳宗定亲,结果你放着妹妹,堂堂少阳宗宗主之女你不要,反而订下这么一门亲事。”